除,我心不甘。” 裴逐立在一旁为其研墨,闻言手顿了顿,半晌才道:“他也未必就能入朝。” 肖顷不禁抬眉,神情复杂,“怀远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“老师忘了,庆国公久病缠身,焉知能不能活到八月,到时秋闱,他不得接着守孝吗?” 肖顷眯了眯眼,“倒确实如此,不过去年多地灾祸,难免明年不会再开恩科,不足以一劳永逸啊。” 裴逐低下头,“学生粗鄙浅薄,让老师见笑了。” “你呀,就是太年轻了一点,这斩草要除根,既然要做事,那就做得狠绝一点,以免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 裴逐放下墨条,走到桌案前弯下腰,“学生请老师指点。” 肖顷嗤笑一声,招手道:“来,老师慢慢讲与你听。” 作者有话说: “素花皎霜雪,红艳比瑶琼。”——宋·晏殊《句其十三》 第134章 作弊 盛夏当时, 晴翠流星,距离秋闱还有不到一个月。 这些时日来,梁齐因一直被季时傿拘在家中好好养伤, 也顺带温习,一开始的时候只准他看书,后来才可以动笔。原本夏季不易于养伤,但这般细致的照料下, 梁齐因手脚的镣铐伤好得很快,已经可以正常行卧弯曲了。 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, 原作观赏用, 并不怎么结果, 季时傿倒腾了半个夏天,也不知道做了什么, 后来这棵桃树竟然真扣扣搜搜地结了颗果子, 小得不能再小, 硬得不能再硬。 季时傿每日守着那颗果子,不准虫子啃咬,不准鸟兽叮啄,好不容易捱到了桃子快要成熟的时候,梅雨季过去,树上涌出了大片大片聒噪的知了。 梁齐因坐在廊下看书,听到前面的动静抬起头, 季时傿扎着衣袖,荷色的裙裾掩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中, 夏季多薄纱, 隐隐可见她后背凸起的肩胛骨, 像是一双颤动的蝶翼。 她手里拿着长杆, 正在挑树枝上鸣叫的金蝉。 梁齐因手里拿着的是一本《宋词》,翻开的那一页名为《鹤冲天·溧水长寿乡作》。 “梅雨霁,暑风和,高柳乱蝉多。小园台榭远池波,鱼戏动新荷。 薄纱厨,轻羽扇,枕冷簟凉深院。此时情绪此时天,无事小神仙。” 竟与面前的景象有几分惊妙的重合。 梁齐因放下书,望向枝叶间的身影道:“阿傿,你在树上干嘛呢?” 季时傿一头扎在叶堆里,后知后觉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,钻出来道:“抓知了呢,吵死了,没烦到你读书吧?” “没有。” 季时傿转过头,又往上爬了几寸,她身手好,一整个人压在细长的枝桠上也稳稳当当,抬手挑完顶梢那只叫得最欢的知了后一跃而下,肩上扛着竹竿,手里抛着一只还没她半个拳头大的桃子走到梁齐因面前。 梁齐因探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桃子,“熟了吗?” “熟了吧,都快八月了。” 梁齐因唇线紧抿,犹豫道:“可是它还是绿的,阿傿。” “哎呀说不定就这品种呢。” 季时傿用袖子擦了擦,一口咬上去,顿时酸得她口齿又苦又涩,五官几乎扭曲。 梁齐因忍俊不禁,“酸吗?” “酸……不酸!可甜了!”季时傿坏心眼地扯谎道,伸手将咬了一口的桃子递到他嘴边,“你尝尝看。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皱着,梁齐因一眼看穿她想捉弄自己,却还是张嘴咬了上去。 果肉苦涩如树皮,酸得他眼角一抽,季时傿见状得逞地笑起来,眉眼弯弯,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,“被骗了吧,嘿嘿。” 谁知梁齐因却忽然低下头,在她唇上亲了一下,轻声笑道:“没有,很甜。” “……” 季时傿瞪大眼睛,震惊于梁齐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,八百年没有红过的老脸顿时烧得滚烫,忙不迭地将梁齐因翻过身,推着他的背道:“整天净搞些……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!一看就没好好读书,罚你今天不准上桌吃饭!” 打打闹闹了十几日,夏季走到末尾,白露过后,凉风吹叶,时草凋敝,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