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成元帝总不能不同意吧。 第二天折子呈上去之后,成元帝果真没什么好说的,甚至还大手一挥,让人拨了一大笔祭祀的用品,让季时傿带去青河,顺带替他老人家看看供奉武毅公的祠堂建得好不好,负责修建的官员有没有尽心尽力。 季时傿接了旨,打算明天就动身。 从宫里出来后,季时傿远远地就看到侯府的门口站着一个颀长清癯的身影,明明春天已经快要过去,他却穿着冬日的衣,长袍紧实地压在身上,压得他面色都苍白了几分。 季时傿目光一顿,夹起马腹便快速奔过去,临近侯府门口却又慢下来,大概是怕马蹄蹬出一片泥尘,也怕吵闹,于是翻身下马,牵着缰绳大步跨过去,道:“齐因,怎么站在这儿?” 梁齐因一看到她眸子便亮了几分,温声道:“给你送两本书,想等你回来后说两句话再走。” “那也别站门口等。”季时傿瞥了一眼侯府看门的护卫,不悦道:“不知道先请人进去喝茶吗?” 被她瞪了眼的护卫讪笑着搓了搓手,欲哭无泪。 梁齐因道:“是我自己不进去的,不关他的事。” “为什么不进去?”季时傿将缰绳递给下人,闻言神色愣了愣。 梁齐因有些腼腆道:“我想在外面等着,能早些看见你。” 季时傿微微睁大了眼睛,不自然地掩唇咳了两声道:“尽说胡话,大门口又是风又是沙的,吹得好受吗,你跟我进来。” 说罢不容分说,扯过他的胳膊,又转头道:“秋霜,去备茶!” 梁齐因踉跄了一下,被拉着进了书房,侯府很大,又很空旷,进出间连下人都没几个,门口倒是守着几个府兵护卫,穿着虽普通,但看那森然的气质与身形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士兵,应该是跟着季时傿从北境回来的,只是伪装成了侯府的护卫。 秋霜端来热茶,琨玉送来糕点,多是些与杏仁酥一般的甜食,想他大概也会喜欢,季时傿便不动声色地将碟子往梁齐因面前推了推,道:“对了,我看你脸色有些白,是病了吗?” 梁齐因道:“只是受了点风寒,没什么大碍的。” 季时傿抿了抿唇,上次在嵩鹿山时还好好的,怎么才几天就病了,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后山抓鱼的事吗? 乾熙江的水那么寒,她竟然没有意识到梁齐因身体不好,还让他下水陪自己疯了那么久? “我、”季时傿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,“我总是做糊涂事……我去找个人到宫里请陈太医过来给你看看。” “阿傿。”见她站起来,梁齐因伸手拉住她的袖子,仰头含笑道:“不用了,吃几副药就好了,你别去,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 季时傿怔了怔转过身,道:“说什么?” “我刚刚好像看到侯府的护卫在搬东西,阿傿,你是准备离京吗?” “嗯。”季时傿低头觑了两眼梁齐因的脸色,确认他看上去真的没什么大碍后才重新坐下,道:“我想去青河祭祖,陛下已经允了,我明早便动身。” “这般。”梁齐因点了点头。 “其实不只是祭祖。”季时傿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,“我是想去查点事情,当年我爹的事……你知道的,后来是因为季瑞的前妻才翻案,但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几个疑点。” 梁齐因道:“什么?” “御前状告需要很大的胆量,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案子,我不信崔氏一个普通妇人背后若没人支持的情况下敢这么做。” 梁齐因端着茶的手一顿。 季时傿没有注意到他这微小的动作,“而且,她怎么只身来的京城,还有……我总觉得,侵地案应该不是蒋搏山所为。” “何以见得?” “蒋搏山过去是我爹的部下,我对他倒是有几分了解的,我听说他出身不好,被我爹一手提拔上来,以他的品级俸禄来讲,他应该没有钱造得了那么大的宅子。” 梁齐因想了想,“有道理。” “那你去青河,是要查崔氏当年进京,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吗?” 季时傿点了点头,“以及伙同季瑞一起设计陷害我爹的人到底是谁。” “阿傿。”梁齐因沉默半晌,犹豫道:“你知不知道,可能查出来的真相会颠覆你过去的一些认知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你不怕吗?” “我只是想要真相。” 梁齐因愣了愣神,轻声道:“好,我帮你。”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