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般。”季时傿神色动了动,温声道:“殿下知道阿满现在在哪里吗?” 赵嘉铎乖巧地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,我带你去!” 季时傿颔首道:“劳烦殿下了。” 她跟上赵嘉铎的身影,听他说李贤妃觉得阿满与几个侍卫保护皇子不周,已经被打发去马场喂养马匹与清扫马棚了。 谁知等他们到了那里,马场的其他人却说阿满已经死了。 季时傿惊诧道:“阿满死了?” 负责管理马场的马夫陆定愁眉苦脸道:“今早他去游马滩收苜蓿草,谁知那山坡上冲下几匹狼来,阿满被咬死了,肠子都被扯烂了!” 赵嘉铎顿时抖了抖,倒退几步,吓得脸都白了,差点吐出来。 季时傿皱了皱眉,一瞬间有些不适,她呼出一口气,扬声道:“来人,送五殿下回去休息。” 静候在一旁的太监小跑上前扶住赵嘉铎,小心翼翼地送他往营帐走去。 季时傿撑转过身,她的一只手臂上缠着绷带,肩膀一动便会疼痛,她神色微凝,若有所思。 阿满怎么突然就死了,虽说是意外,可是这也太巧了,另外他对五皇子说的那些话,表面上看其实没什么,只是细究起来,也正是他那几句话刺激到五皇子,才致使他甩下众人去寻白狐的踪迹,并且说看到白狐身影的也是阿满。 但如今他死了,每年在春蒐期间死于流箭与兽口的人数不胜数,不足为奇,想要去追究一个人是否真的意外死亡也很困难。所以他们才选择让五皇子死于猛兽之口,作乱的黑熊已经被杀死,就算要查也只会说是因为总管护卫守卫不严才导致有猛兽进入围场,背后真的策划这一切的人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。 如果其中真有阴谋,赵嘉铎可是皇子,谁会处心积虑想要杀了他? 季时傿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冒出来。 当天晚上,她又一次一个人走出营帐,她谨慎地跟上了赵嘉礼身边的一个内侍。 该内侍名唤王简,服侍二皇子已经十几年,赵嘉礼对他很信任,许多事情都交由王简打理。 她之前观察过,王简每日丑时三刻左右会出来倒恭桶,大概会在外停留一炷香的时间。 她很早找好了藏匿的地点,抱着受伤的手臂蹲了一个多时辰,腿都麻了,才终于看见王简拎着恭桶,慢悠悠地掀开营帐走出来。 此时夜深人静,连看守的护卫都有些昏昏欲睡,打不起劲,王简打了个哈欠,有些嫌恶地挥了挥面前的气味。 他倒完恭桶,会习惯性地在营帐不远处的树下歇一会儿,今天亦是如此,他返回途中照例在树下停下,但今日却有些奇怪,王简坐在树下,焦躁一般不停地搓着大腿。 父亲说过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做出一些动作来缓解情绪,就像沈先生每次检查课业的时候她都会看到戚相野在挠头,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。 果不其然,又过了一会儿,从另一边跑过来一个人,身形高壮,应该是个男人,王简看到他过来,压着声音斥责道:“怎么这么慢才来。” 来人抬起脸,讨好般笑道:“这不得把事情办妥了才能放心嘛。” 季时傿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,认出他是谁,双目微怔。 这是白天赵嘉铎带她去马场时,说阿满被狼咬死的那个马夫,陆定。 王简“哼”了一声,从腰间掏出一叠东西,季时傿看不清,但估摸着是银票一类的东西,陆定的眼睛都亮了。 “没人察觉吧?” 陆定弓着腰,脸几乎贴到他手上,“没有没有!” 王简颠了颠银票,又道:“真的没有?你再想想,此事不可出现纰漏。” 闻言陆定愣了愣,思考一番:“真没,一个小太监的死活谁在乎……哦!不过今天早上确实有人来问过。” 王简一顿,“谁?” “五皇子和清平县主。” “你怎么说的?” “我当然是说,他被狼咬死了,两位主子听后可都吓坏了。”陆定笑眯眯道,特异加重了“咬死”两个字。 听罢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