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竟无一词能形容阿菀的美。 他有些怔愣地呆在原地,下意识地先拂了拂掌心:这一路上跪拜、焚香、骑马,恐怕掌心有所灰尘。 阿菀是爱干净的。 屋中人除了蓝氏和顾莲,都带了一种窃窃的、善意的笑望着谢锦安。 张瑛更是对柔安公主咬耳朵:“当时闻见赐婚圣旨时,我吓了一大跳呢,只生怕是肃王殿下见.色起意……不,是一见钟情地要娶阿菀。” 那可是肃王呀,是皇子,要是往后他欺负了阿菀,她张瑛是不好一个马鞭抽上去的。 然此刻望着肃王神色中的深情,张瑛就放下了一点心。 “殿下,该道了宣旨的时辰了。”小时子看了眼放在屋子角落的夜漏,小声提醒道。 谢锦安才有所动作,踏步上前。 于是,顾菀在红纱的间隙,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手。 骨节分明,指节修长,白皙干净,让人联想到多宝阁上摆放着的白玉瓷瓶。 几乎没有犹豫,顾菀伸出自己的手,将其放到谢锦安的掌中。 正好被谢锦安严严实实地握住。 又借着力缓缓起身。 张瑛和康阳郡主等人十分默契地给顾菀提起曳地的裙尾。 两人行至院中。 早有负责宣旨的礼部侍郎在一旁等待,见顾菀和谢锦安走到眼前,就不紧不慢地展开了圣旨,笑道:“还请肃王殿下和纯阳乡主接旨,再接下肃王妃的宝印宝册,然后才好上花轿的。” “辛苦侍郎了。”谢锦安客气道了一句,先扶着顾菀轻轻跪下,随后自己一撩袍子,与顾菀并排而跪。 后头的诸位命妇见太后懿旨亦是跪满了整个院子。 礼部侍郎并不拖延,口齿清晰地念完太后娘娘的赐婚懿旨,随后让殿中省小太监将肃王妃之宝印宝册送到顾菀眼前。 因着视线被阻碍的缘故,顾菀只能看到眼前隐隐有金光闪过。 她叩首谢恩之后,琥珀就上前将装着宝印宝册的金漆木盘接过。 礼部侍郎手拿圣旨,喜笑道:“接完圣旨,接下来便是纯阳乡主上花轿了——” 镇国公府门口的礼炮应声而响。 “阿菀,握紧我。”谢锦安重新执了顾菀的手,温声道了这一句。 顾菀亦是软声应下。 接下来,便是上花轿、颠轿子和过火盆。 一路上礼乐声不绝于耳,热闹异常,可谓是出奇得顺利,并没有半点阻碍。 顾菀在十六抬的大花轿中做得十分舒服,就连颠轿子的时候,也是稳稳当当的。 因这花轿中和寻常的轿子有很大的区别,不但座位固定成型,还在薄薄的凉竹垫子下面铺了减震的棉花团,手边更是设置了可以被手攥住、稳定自身的把手。 她还在手边的轿子壁上发现了一个小暗格,弹出来一盘白糖福寿糕,入口绵密,味道清甜,几块下去就能抵饱。 不用去细想,顾菀就知道是谁的主意。 她一边吃着福寿糕,一边低低地笑出声来,心中是从所未有的快乐充盈。 像是一个破破旧旧、被人丢弃的木匣子,却在某一日被人拾起,擦拭干净,重新填充了许多珍宝物件的盈满喜悦。 过火盆的时候,谢锦安还弯下身子,为顾菀提起裙边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