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她送他成双成对的红豆玉佩时,亲口这样说的。 而今,她却和景阑不约而同地戴上了这个。 她想念景阑吗? 慕迟的心在不断地下坠着,如同坠入万丈深渊,剧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。 * 今日众人都出去看热闹的缘故,金银斋的生意不算好。 拿出来供宾客品尝的点心未曾吃完,乔绾便分给了账房先生和绣娘们一些,自己也留了几块爱吃的栗子糕装进油纸包,放入袖口便回了府。 去看望了倚翠,又看了正在温习功课的无咎,乔绾方才回了偏院。 绿罗已经备好了晚食,也煎好了药,乔绾用完喝完后坐在梳妆台前,映着一旁明亮的烛台光火,便要将发髻拆了。 可转念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抹红影,她不觉有些愣神。 黎国,陵京。 那些过往于她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般。 可当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时,她方才发觉,那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,她到底不能说忘就忘的。 她再不想回去那座华丽的牢笼,却不妨碍会念着。 “太子殿下。”绿罗诚惶诚恐的声音蓦地响起。 乔绾回过神来,转头朝门口看去,而后诧异地发现慕迟今日竟没有换衣,仍穿着衮冕,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酒香,此刻正安静地看着她。 乔绾迎上他的视线,满眼莫名:“怎么?” 慕迟没有说话,只定定地望着乔绾身上如火的红裳,以及发间那根坠着红玉珠子的金簪,喉咙微紧。 一路上他都想问,她可是因为念着景阑才换了这根有红玉珠子的簪子戴,可此刻看见她,他却怯了。 他怕一旦开口,之前所有的幸福便如水中握月,抬手触雪,眨眼便会消散不见。 乔绾久等不到慕迟开口,索性回头继续拆着发髻,只是在拆一根点翠簪时不小心勾住了几根头发,她忍不住皱了皱眉,几次难以解开,刚要用力硬扯下来,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,阵阵酒香将她包裹在其中。 乔绾一怔:“你喝酒了?” 慕迟“嗯”了一声,上前代替了她的手,静静地将几根头发从簪子的珠花里解开,而后继续替她将其他的簪子一一拆开放在桌上。 乔绾自铜镜中看了他一眼:“在宫宴上喝的?” 慕迟手微顿,仍轻声应了。 乔绾抿了抿唇,沉默半晌问道:“陵京……可曾来人?” 慕迟已经拆到最后,刚刚将固定发髻的红豆金簪抽出,闻言动作僵滞。 他看着金簪下方坠着的正轻轻摇晃的红玉珠子,良久若无其事道:“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下臣。” 乔绾闻言,目光暗了暗。 一朝天子一朝臣,她自是知道的,黎国新君即位,自然要换上自己的亲信。 那陵京,大抵也早不是她熟悉的陵京了。 慕迟看着她失落的神情,手指不觉轻轻颤抖了一下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。 也许见他始终一动不动,乔绾侧了侧身子看向他。 慕迟安静地将金簪放在梳妆台上,目光瞥见一旁的玉蝶珠钗,故作平静问道:“为何不戴那根珠钗?” “嗯?”乔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而后撇撇嘴,“那珠钗不衬我。” 尤其不衬她身上这身衣裳。 慕迟看着她。 所以,只是因为玉簪不衬她,不是因为不喜欢。 慕迟“嗯”了一声,看着她的满头青丝垂落下来,目光恍惚了下。 良久,他俯身抱住了她,下颌落在她的肩窝,而后手臂越收越紧,头埋在她的颈间。 乔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,刚要挣开时,却又在听见他嗓音沙哑地轻唤:“公主……”语气带着一丝无措。 乔绾愣愣地坐在原地,心口有什么松动了下。 她飞快地反应过来,抿紧了唇,凝眉问道:“你究竟喝了多少酒?” 慕迟只紧拥着她,一言不发。 乔绾默了默,想要唤人给慕迟倒茶,可又担心被人看见二人这副模样,抬了抬手便发现了袖中的栗子糕。 乔绾将栗子糕拿出来,塞到他揽着自己的手中:“松手。” 慕迟僵滞了好一会儿,终于抬头看了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