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这回事,永远都是旁观者清。 钟怡说:“譬如你这几天一直在各种调查,你如果不喜欢他,你根本不在乎他喜欢过谁、现在那个人还是不是他的白月光,又或者他以前为她做过什么,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啊,简桃。” “你连发现他曾经可能喜欢过别人都会委屈得想哭。” …… 走出咖啡厅时,时间正到傍晚。 钟怡留给她独自思考的空间,简桃伸手理了一下耳后的口罩,忽然,面前有辆车突兀地鸣起笛来,又打开双闪。 她原本以为是谢行川,看了车型后才感慨自己太魔怔—— 他压根都不知道她会在这里。 可是无法避免地,思绪被拉回刚领完结婚证的那天。 那也是个黄昏,她站在树下等他开车过来,面前就是喋喋不休的简伟诚,无止境地没有后路的贬低里,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站在悬崖—— 然后他的车开到面前,用鸣笛制止正在言语贬低她的人,对她说,简桃,我们回家。 好像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瞬间。 但是在她的人生里,很重要。 她原以为自己那个瞬间是恍惚,这一刻才发觉,她的心动就始于那个细小的瞬间,他为她撑腰的那个瞬间,做她后路的那个瞬间。 她从来知道身后空荡,因此连跌倒时都不敢闭眼,但自那之后数不清的时刻里,竟然也会有了,想要恃宠而骄的瞬间。 * 等她回到酒店,已经是晚上了。 街边正是热闹,成年人的夜生活刚拉开帷幕,街边灯牌接连闪烁,她都被晃得有些眼花。 简桃一脚刚踏进房间,谢行川的声音随之传来:“怎么才回?” 他抬眼与她对视,大概是知道她的工作五点就结束,然而现在已快八点。 “有点事去了,”她抿了抿唇,“和钟怡见了面,在楼下的时候又接到梦姐的电话,修改了明天的航班和酒店。” “你明天要出去?” “嗯,去凌城。” 说到这儿,她才记起对这个城市莫名的熟悉是从何而来—— 谢行川高三,就是在凌城念的书。 说来也巧,艺人每年全国各地飞,她几乎逛过大半个中国,凌城却一次都没去过。 顿了顿,谢行川道:“带几个工作人员?” “就两三个。” 他似乎也是思考了一会儿,行程对不上,他当天赶不过去。 “我在那边有个朋友,等会拉个讨论组,”谢行川道,“如果有什么事随时说,我如果处理不上,他会帮忙。” 简桃想了想,点头说好。 当地有个朋友照应,应该也有个后路,方便挺多。 讨论组很快拉开,穆安活跃,在那边很快开始起哄说从没见过谢行川对谁这么上心,当然很快就被谢行川警告着半禁了言,因为简桃要去当地了解一些东西,便多问了穆安一些。 穆安人还挺好的,是个话痨,记忆力又好,最近凌城新出的什么都记得清楚,甚至还能记得六七年前某处城区的对比,跟她科普了不少。 唯一不太可控地就是爱发散思维,经常聊着一个点,就发散良多,收都收不住。 简桃在讨论组聊了一个多小时,话题才堪堪打住。 结束后,谢行川起身去洗澡。 简桃听着水声发呆,又想起讨论组拉起时,穆安的第一句话。 其实如果不在意一些事情的话,谢行川对她,当真也是好的。 她掀开被子躺好,半靠在床头出神,看加湿器吐出轻薄的雾气,再弥散在空气里。 她知自己今晚必须要开口,不管想不想面对。 反正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 屏幕一亮,是钟怡发来的消息。 【实在忍不了的话,你就问他。】 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,钟怡继续道:【别觉得掉面子。】 …… 适时,谢行川也洗完澡从浴室走出,大概是忘拿衣服,他只围了条浴巾在腰间,单手擦着头发,白色毛巾尾端垂落,搭在肩颈。 水珠淅淅沥沥从他额前滴落。 大概是发现她在看自己,谢行川侧眼道:“怎么了?” 她发觉他其实是如此直白的一个人,以往浑话也好、挑弄的话也罢,只要他想说,随时都能说出口。 会让他这种天之骄子都没敢说出口的喜欢,是什么样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