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常动作迅速,半刻钟不到就买回了艾叶,跟素心将院子和所有房间都熏了一遍,差点把待在房间里的楚含棠熏到窒息。 她跑出院子想呼吸新鲜空气,而素心在院子熏。 院子也不能待了。 外面现在乱成一团,楚含棠也不想出去,余光瞄到屋顶,当机立断地爬上去。 当爬上去的那一刻,她看见了一个人,比自己更早地上了屋顶。 谢似淮听到瓦片被人踩动的声音,看过去,楚含棠不好故意坐太远,于是扶着衣摆,走了过去,“你什么时候上来的。” 他坐在屋顶上能看到不远处的长街,言简意赅,“比你早。” 楚含棠坐到了他身边。 她掏出几颗晒干了的果肉,塞了一颗进嘴里,表示没毒,再伸过去,“要吃么?” 谢似淮拿了一颗。 楚含棠的两条腿垂下去,轻轻地晃着,似乎还在哼小曲,好像乐观派一样,就算心情不好也能在片刻之间调整好。 他吃着果肉,感到很疑惑。 她眼神很好,发现街上此刻出了乱子,有人拦住运尸体的推车。 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儿眼熟。 楚含棠认出来了,是昨晚他们才见过的沉壁,他居然独自一人去拦要推去焚烧的太守府尸体,现在被官兵殴打着拉下去。 沉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她站起来,想看得更清楚。 谢似淮平静地看着这一幕,内心根本毫无波动。 最后沉壁一瘸一瘸地跟上推车,但没过去拦了,似只想跟着而已,官兵见他那样也懒得理。 院中熏艾叶产生的烟雾也散去了,楚含棠没再看,下了屋顶。 谢似淮则在上面待了很久才下去,直到口中最后一丝属于果肉的甜意消失掉。 夕阳落下后,唢呐声也没了。 他们今晚没出去吃饭,孔常和素心买菜回来做的饭。 可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瘟疫恐慌,晚上的饭桌很安静,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,楚含棠能感受到低气压,吃饭都没那么香了。 不过池尧瑶和白渊并不是为了真假不知的瘟疫而困扰,而是如何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再去一遍太守府。 因为瘟疫一事,官府派了几名官兵守在太守府,定期熏艾叶。 楚含棠深知他们为何烦恼,却也暂时想不出能帮他们解决的办法,要是能帮上池尧瑶的忙,说不定好感度会蹭蹭蹭地往上涨。 就在他们各想各事的时候,素心给池尧瑶装饭顺便看了一眼外面。 一轮圆月越过了云层挂在半空。 她惊叹,“今晚的月亮好圆,差点儿忘记了,今天是十五呢。” 池尧瑶神色落寂,以前的十五有家人在侧,如今只剩下白渊,素心,孔常和她了。 楚含棠将饭桌上的菜扫荡一空,没什么赏月的心思。 吃饱喝足了,她才有闲心看一眼外面,无意间发现谢似淮也在看着月亮,碗里的米饭一粒没动过。 少年身形瘦削,皮肤白得没有什么血色,眼尾微勾着,眼神清淡。 转眼间到了午夜。 楚含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有东西在撞击的声音,她翻了翻身,没打算动。 可这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响起一遍,严重影响到楚含棠的睡眠了。 她带着起床气从床上下来。 推开房间走出去,楚含棠刚想敲隔壁的门,让对方安静一点儿的时候,突然想起住在她隔壁的人好像是谢似淮,要不还是算了? “砰”又是一声。 楚含棠刚走往回走,听到这一声又停下了,轻声问:“谢公子?你没事吧。” 房间内没人回应。 她心想,谢似淮不会有事吧,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住在距离他们有点儿远的池尧瑶和白渊的时候,房门快速打开,又快速关上了。 而楚含棠被扯了进去。 由于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,在没灯火的房间,她也能看清东西。 只见谢似淮乌黑的长发全部散着,垂在身前身后,衣衫凌乱,眼尾泛着仿佛被蹂躏过的红色,薄唇也被咬出了不少血珠。 而双手被自己的腰带捆绑着,手腕被勒出血痕。 似乎是早就知道会在月圆之夜会发生什么事,提早做了好准备,可变故就是她。 他此刻正仿佛看猎物似的看着楚含棠,竟然是俯窝在地上的姿态,像……狼,忽然强行挣脱掉手上的腰带,拉住了她的脚踝。 被一扯,楚含棠跌倒在地。 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