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什么呢,真要从国外回来的人会捡破烂为生?”有个婶娘笑着:“我看陈老头住的是仇深以前的老房子,说不准是租客的关系。” “也是哦。” “我看仇深现在也快三十了吧?不知道他找没找女朋友。” “怎么,你还想给他介绍不成?” “那我可不敢,仇家的人谁敢沾啊?” 仇家大伯家为什么散了? 还不是因为男人干了太多犯法的事,走到哪里都被瞧不起,仇家大伯关进去不到一年,他婆娘就带着儿女改嫁搬出去了。 哪怕是仇深,那根子里也是姓仇,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,也不知道遭遇过什么事。 不知根知底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。 这一八卦,没大几十分钟完全停不下来。 从仇深到他妹妹,又到陈老头身上,后来连陈老头那个明显痴傻的女儿也没放过。 其实,陈老头的女儿也没疯癫的那么厉害。 平日都和正常人差不多,性格就是弱了一些显得有些怕人,只是偶尔的时候会犯些臆症,嘴里喊着宝宝到处找孩子。 一年也就一两次。 镇上的居民遇到过一次之后,有一些人就把她当做了不正常的疯子。 那一次闹得有些凶,因为她碰到个孩子就说是自己宝宝,当家长的当然不放心一个疯子在自家孩子面前闹。 那一次,差点把陈老头一家人都赶出去。 还是最后两个老人家跪在众人面前,保证着自家女儿发病的时候一定会将人看牢。 也是看着太可怜了吧。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 陈老头拖着纸盒回到家。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土房子。 门又矮又小,进个门都得弓着腰。 不过这么小、这么旧的房屋,却是他们这些年住过最好最觉得安全的地方。 在国外的那十几年他是真的不愿意回想。 能带着老伴和女儿回到国,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,在之前他们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,那真是数都数不清。 有很多次差点都没熬过来,要不是每个人心中都还抱着一丝的念想,怕是真不愿意继续坚持。 好在…… 一切都熬过去了。 没错,他们就是苏霖的外公一家。 四五年前冒着生命危险悄悄偷渡回国。 这些年来是一直不敢冒头,生怕被苏家的人找到。 陈老头进了房,看着其中一间小房间被锁着,“清儿又开始不舒服了?” 守在门口的陈老太点了点头,“你也知道,马上就要到了那孩子的生日,每年这个时间点清儿就会发病。” 她一边织着毛衣,一边回想着以前的事,特小声的道:“这么多年过去,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,多高多壮也不知道,这毛衣也不知道会不会织小了。” 其实她心中明白。 她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外孙了。 有苏向荣在,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和外孙见一面。 要是苏向荣不在了或许还有机会。 可是,他们这副快走到顶的身子,又哪里能熬过苏向荣? “咳咳……”陈老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,只是不想让老伴担忧,喉咙再痒也是尽力压下去,憋的脸都有些通红。 “你都咳了好长一段时间了,要不去医院看看吧?”陈老太有些担忧。 “小毛病。”陈老头摆了摆手。 他哪里敢去医院,这些年但凡能用得上证件的事他都不敢做。 从没去银行办过卡、不敢买车票去外地、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不敢去医院看病。 他们是把自己困在了这一片小小的地方。 只要不冒头,就不会被苏家人发现,更不会被再次驱赶出国。 这次遇到仇深,他们才得以侥幸回国。 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。 不想让老伴继续说咳嗽的事,陈老头指了指锁着的房间,“那这段时间我就不出门了,咱们一块守着。” 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