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吻,持续了很久,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,周司远才停下来,摸着她的唇瓣说:“以后,有问题直接问我。” ----- 宁安然问沈书周,“他有没有和你提过我的病?” 沈书周选择了沉默,然而,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。 宁安然笑了下,“是我来高州以后对吗?” 沈书周推了下眼镜,“我不清楚具体的时间,但半个月前,他来北城,请我引荐了一位临床心理的专家。” 半个月前,那就是他从美国回来后。难怪…… 沈书周:“你为什么确定我知道。” “不确定。”宁安然笑了下,“只是直觉。” 女人可怕的直觉。 —— 阳台上,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。 周司远让她直接问,宁安然便照做: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抑郁症的?” 周司远:“袁老告诉我的。” 那次,周司远被临时抽调去美国替袁老开会。病床前,袁老看着他,虚弱地说,“阿远,有件事,我想了想,还是得告诉你,前段时间,李威给我看了小宁的一份资料……” 袁老告诉她,五年前,宁安然确诊为中重度抑郁症,这五年间,一直在吃药和接受治疗。 宁安然牵动嘴角,眼底毫无笑意,“袁老是不是劝你要谨慎考虑?” “不是。”周司远偏头看她,“他让我对你好一点,说你这些年吃苦了。” 想到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,酸意从宁安然心底爬出来。 她偏开头,不去看他,只淡声说:“所以,你知道我病了,觉得我太可怜,于是一回来就火速原谅了我,跟我和好如初。” 周司远被她话里的自嘲刺痛,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,“如果我说是,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推开?” 宁安然静静看着他,看进他眼睛里,良久,她摇头,“不会。” “周司远,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。 “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原谅我,肯我和在一起。这次,我都不会再和你分开。”她语气更坚定地再强调一遍。 而后,她把手覆在他掌住自己脸的手背上,徐徐道:“袁老说错了,我不是五年前才病的,是九年前,我爸走的那年……” 宁鸿博是在宁安然大二那年走的,在一次深海勘测中,他背上的安全绳扣脱落,他永远地留在了深爱的海洋里。 外届都以为他是因公殉职,为他筹办了隆重的追悼会,抚恤、补偿、荣誉和光环纷至沓来。 因为有这些光鲜的东西,尽管奶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但还能搂着她一边流泪一边说,“然然,不要难过,你爸爸是为祖国牺牲的,牺牲在他奋斗和付出了一生的事业和岗位上,他死而无憾,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。” 然而,只有宁安然知道,那个安全扣并非意外脱落,而是宁鸿博亲手解开了它。 宁安然看到那封绝笔信是在父亲葬礼后的一个礼拜,信封上是父亲飘逸的字迹,用父亲最喜欢的浅蓝色墨水,写下他对她说的话:“然然,对不起。爸爸要永远离开你了……” 在信里,宁鸿博向她诉说了他短暂又漫长的不快乐人生。 他从小丧父,安静敏感,却又强迫自己要懂事、听话、争气,出人头地挑起这个家,让守寡的母亲获得幸福,安享晚年,然而他没有做到。 “18岁之前,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,我总觉得心里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夜夜压得我喘不上气,直到我遇见了你妈妈,她美丽、大方、明朗、朝气蓬勃,仿佛阳光下的大树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……我深深被她吸引,并深深爱上了她。” “我很爱她,直到现在她仍然是我唯一的挚爱。”宁鸿博写到,“当我知道她也爱我时,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快乐,当她同意嫁给我时,我以为我将永远快乐。” “事实上,那些年我真的很开心,特别是有了你之后,我看着怀里的你一点点长大,听见你咿咿呀呀地喊我爸爸,看见你跌跌撞撞的学走路……我感受到了生命力,比你母亲更强大的生命力。我开心得落泪,我以为我会这样,爱着你母亲,爱着你,守着你们,快快乐乐的过一生。然而……我还是太天真了。” 击垮宁鸿博的是宁安然1岁半时突发肠道叠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