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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


站在讲台上猛催。其实,就算有人没交,整整两大面卷子,就这点时间,宁安然肯定是抄不完的。

    “要不和老菜头说忘带了。”陈筱筱说。

    老菜头就是九班的物理老师,蔡兆兴,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教师。前几年,老菜头通过选拔考试从邻市一所县中考到临川任职。说起来,他教龄生涯虽比何凡长了近10倍,来临川也比何凡早,但和何凡一样,蔡兆兴至今没带过一届完整的毕业班。而且,不同于何凡和学生们打成一片,蔡兆兴在学生里并不受待见。

    一是他热衷题海战术,作业量大得学生们叫苦连天;二是他信奉“棍棒教育”那套,对学生非常严厉,动辄就批评教育。用王维安的话说,“得亏临川不准体罚学生,否则老菜头怕是每天带着戒尺上课。”

    可就这样,去年他带高一不久,还是被7班的几个家长联名投诉。原因正是他让那几个随堂小测不合格的学生在教室后面站了一节课。

    对此,蔡兆兴愤愤不岔:“现在的家长比学生还娇气,打不行、骂不行、连站都站不得。说我太严厉、方式不对?呵呵,我不严厉才是害他们,等以后考不上好大学,别说站,跪都没地儿!”

    不过,嘴上再强硬,碍于学校的制度,蔡兆兴此后倒是不敢再动不动就罚站、罚抄,可教龄深厚的他多的是“软法子”收拾不听话的学生。

    虽然以她们对老菜头的了解,作业落家里这种理由八成还得换一通批评,但念在宁安然是初次,他应该不会怀疑。

    于是,宁安然干脆把卷子塞回抽屉,并准备上去同郑丹萍说一声。

    不料,郑丹萍早已眼尖地看见了她的卷子,直接问:“宁安然,你卷子呢?”

    预备铃早响过,同学们拿了书本准备自习,冷不丁听见一声吼,都是怔的怔,悸的悸。

    正在塞卷子的宁安然亦是吓了一跳,和其余同学一起抬眸看向郑丹萍。

    郑丹萍却不杵,而是义正言辞的问:“你塞进去干嘛?全班就你一个没交,你能快点吗?”

    平日里大家其他科补个作业,迟交一会儿都是常事,大部分时候,收作业的同学都会等一等,哪怕最后真有人不交,也不会讲什么。唯有郑丹萍拿老菜头的话当圣旨,还一板一眼地搞向老师告状那一套。而她这回还特意当众点宁安然的名,显然是故意给难堪,原因嘛……

    前排几个看戏的女生扫了眼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的许瑶,在心底呵呵两声。

    陈筱筱则是被气到了,瞪着讲台上的郑丹萍,说:“她还真是得老菜头真传,一样那么讨人厌。”

    “妹子,把做了那张给我,我去帮你交。”说话间,王维安已经站起来。

    宁安然不想和郑丹萍正面杠,便抽了完成那张卷准备给他。

    可没等王维安拿到,郑丹萍又很不耐烦地喊,“你到底交不交啊?可着别人没事干,专门在这儿等你是吧?”

    这话比前面两句还要冲,空气中火药已到了一点就燃的浓度。

    这下,纵是宁安然再不计较也来了脾气。

    “不交了,你不用等我。”她收回卷子。

    郑丹萍笃定她没完成,扯着嗓子问:“大家都交,你为什么不交?”

    “怎么?又是比较特殊吗?可我也没听说你进了物理的什么决赛啊?”

    这话明显是回敬昨晚宁安然气走许瑶那句——“可能我比较特殊吧,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决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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