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肆心里跟喝了蜜一般甜,拧了下女人的嘴,“小傻瓜,胭脂沾在我头上啦,会被人笑话。” “哼,我偏要让你满脸都是。”春愿知道这人要哄的,又亲了他几下,看他满脸的红色唇印,她顿时笑的得意,拍了拍手,迅速起身下床,去拾掇东西。 “我要把那双绣了海棠花的鞋子带上,对,还要给两只猫多带点吃食。” 裴肆斜躺在床上,手撑住下巴,看她花蝴蝶似的满屋子乱飞,这大概是他这辈子,最放松最幸福的时刻了。 “少带些。”裴肆笑道,“只拿些日常用得着的,旁的我给你在外头买。” “我感觉好多都用得着,一个都舍不得丢。” 春愿把首饰匣子里的珠宝玉饰全都打包好,如果要逃离白毛怪,身上一定得带些值钱的。 …… 约莫半个时辰后,春愿离开了这个住了很久的水上小筑,她心情澎湃,坐上船,去了期待已久的对岸。 对岸和她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,到处都是高大精妙的殿台楼阁。 白毛怪安排她坐了顶软轿,并且让玉兰陪在她身边。 白毛怪再三叮嘱她,千万不要发出半点声音,也不要东张西望,咱们出宫后换马车。你不要怕,我就在轿子外头走着。 春愿重重地点头。 出宫……这里是皇宫? 春愿头又开始疼了,她偷偷将帘子掀开条缝,往外看。 她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坐船来蒹葭阁附近男子。她终于看清了,那男子很年轻,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,相貌清俊,眼底发乌,显然是长期睡不好觉,瘦的两颊深深凹陷进去,眉头紧锁,似含着千万种愁绪。 男子眼里含泪,目送轿子离开。而白毛怪那样高傲自大的人,居然向这个男子深深行了一礼,问:“陛下,您要见见她么?” “走吧,就不见了。”男子叹了口气,摇头挥了挥手。 春愿脑中忽然闪过个碎片,这个年轻男子,在过去笑着叫她阿姐。 她想要起身,甚至要冲出去问个明白。这时,玉兰一把按住她,捂住她的口,直接朝她脖子砍去。 春愿眼前一黑,瞬间失去了知觉。 等再次醒来,她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,此时,白毛怪像抱婴儿般抱着她,摩挲着她的头发。 “唔—”春愿揉了下脖子,不满地抱怨,“玉兰打我!” 裴肆点了下女人的鼻尖,“我已经让阿余抽她鞭子了。” 春愿明白,玉兰之所以那么做,是害怕她和那个年轻男人说话,这丫头的所有行为,都是白毛怪授意的。 “咱们要去哪里?”春愿怯生生地问。 “去找二哥。” 春愿嗯了声,挣脱开白毛怪,“不要抱了,好热。”她趴在马车窗边,掀开帘子往外看。 那座困住她的宫殿就在后面,越来越远了。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,终于离开了这里。可不知为何,她心里很哀伤,仿佛把一些割舍不下的人撂在了那笼子里。 “热?”裴肆凑过去,用帕子去擦女人脖子上的汗,柔声道:“估计快下雨了,有些闷热,等出城后就凉快了。” “嗯。”春愿点了点头。 白毛怪看得紧,她现在肯定跑不了,可车驾总有停下歇脚的时候,那时候趁机逃。 …… …… 灰云密布,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。 路边的树上拴了三匹高头大马。 此时,唐慎钰坐在大石头上,稍作休息,数日来的赶路,他面上不见半点疲色,反而精神越发抖擞。男人双目坚定,身穿袭黑色武士劲装,他从包袱中拿出块磨石,往石上泼了点水,拔出长刀,一下下地磨。 逆贼逼近长安的速度,远远超出他的想象,尤其那赵宗瑜,一路攻城略地、烧杀抢夺过来,得了个“战神”的名号。大约再有三两天的功夫,就会杀到罗海县,距离长安就一步之遥了。 唐慎钰忧愁爬上眉头,这时,一阵争吵引起他的注意,小坏和薛绍祖干起仗了。 小坏手里拈着枚银针,凑在薛绍祖跟前,一脸的正经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