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这话,春愿顿时紧张起来,忙问:“有没有吃药?” “吃了的。”唐慎钰张开双臂,在女人面前转了一圈,“瞧,差不多都痊愈了,我是练武之人,身子比一般人要强壮些。” “那也不能大意了。” 春愿转头吩咐邵俞,“去给孙太医下帖子,让他过来一趟,嘱咐他,再多拿些上好的伤药来。” “不用了。”唐慎钰笑着嗔,“我这么点小风寒,吃两贴药就好了,何至于聒噪孙院判,他可是侍奉陛下的。其实今晚过府里,实是我恩师万首辅有点事要同咱俩商量,我怕他说会吓着你,就先过来跟你打个前哨……” 唐慎钰没再说了,他从钱袋里摸出十两银子,塞到邵俞手里,“这一年劳烦你侍奉公主,实在辛苦你了,钱不多,就当是兄弟的一片心意,你去打些酒吃。” “嗳呦!”邵俞不敢收,连忙往回推,“大人折煞奴婢了,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本分。” “收着!”唐慎钰把银子塞到邵俞怀里,眼里忽然燃起暧昧不明的火,不太好意思一笑,俯身凑到邵俞耳边,悄声说:“明儿就过年,你给你侄儿买些零嘴儿。我和公主要说一会儿话,怕闹出什么动静惹人笑话,少不得还要劳烦总管再替我调度一番,莫要让人过来打搅。” “您太见外了。” 邵俞躬身行了个礼,圆乎乎的脸像喝了酒似的红,双手关上门,带着下人们退出了佛堂小院。 春愿面红耳热,轻咬住下唇,她自然听出来“动静”是什么意思。 蓦地,她发现唐慎钰不太对劲儿,他屏住呼吸,侧身站在门边,透过门缝往外看,完全没有方才的松弛愉悦,相反,整个人非常警惕紧绷。 春愿走过去,轻拍了下他的胳膊,“你在看什么?” “嘶-”唐慎钰被吓了一跳,他合上门,摇了摇头:“没事儿,咱吃饭罢。” 春愿觉得他有些怪,满腹心事的样子,而且似乎是在防备着邵俞。 “万首辅有什么事找咱们?”春愿随他一齐入座,温声问。 “没什么事,不用去。”唐慎钰拿起筷子,吃了块肉,他是故意在邵俞跟前提起万首辅的,郭太后最忌讳阿愿和权臣来往。 若此人和裴肆私下有来往,应当会将这事儿报给裴肆。 忽然,唐慎钰眉头蹙起,一个箭步冲到门口,再次把门打开条缝儿看,看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,这才松了口气,闷头走回来,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酒,一饮而尽。 “是邵俞不对劲么?”春愿覆上他的手,摩挲着他的骨节,望着他。 “嗯。”唐慎钰点头,他还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阿愿,便换了个由头,凑过去悄声道:“邵俞手脚不干净,你知道吗?” “这事儿啊。” 春愿往男人碗里夹了片烤鸭,“雾兰以前私下同我说了几次,我也查过,邵俞确实在账目上做过手脚,但他对我还算忠诚勤谨,再者看在你的面儿上,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几个闲钱罢了,没必要伤了忠仆的脸面。” 春愿叹了口气:“其实贪千儿八百银子不算什么,莫要像周予安似的,心都坏了……” 春愿刚说出这话就后悔了,猛地抿住口,偷偷看向唐慎钰。 唐慎钰轻抚了下女人的头发,柔声道:“不用这么小心,你说的又没错。”他连忙避过这个令人不开心的人和话题,笑着问:“今儿皇后宣你,有什么事?” 春愿摇头一笑:“宗吉和太后闹不开心了,好像是因为什么削藩,我也不懂。这不,又把皇后夹在中间了,娘娘想让我抽空了劝劝陛下,太后年纪大了,让他多让着些。再就是……” 女人神色有些黯然,低头笑道:“明儿就是年三十,郭太后不想让我出现在宫里的除夕宴上。太后的意思是,宴上有许多皇室宗亲,少不了喧闹,而我身子素来孱弱,在府里清静安养便好。皇后娘娘怕我心里有什么,劝慰了番,还赏了许多东西。” 唐慎钰剥了只虾,喂给春愿,笑着安慰:“这种宴会着实没什么意思,要强撑着精神头假笑寒暄,还不如在自己府里自在快活。若是你不嫌我家简陋,明儿就到我家里过年,我姑母一直念叨你呢。” “好啊。”春愿精神一震,心情大好,忽然一阵反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