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想不通,她分明那么厌恨唐慎钰了,为什么要给唐慎钰贴身用的帕子?又为什么记得清唐慎钰休沐的日子? 这时,外头忽然响起雾兰温和娇弱的声音: “我来给提督送些热水,有劳公公进去瞧一眼,看看他睡下了么?” 守门的太监低声打发:“呦,我们哪儿敢打搅提督,姑娘回去罢。” 裴肆给阿余使了个眼色。 阿余会意,起身打开门,掀起厚毡帘,温声笑道:“提督还没就寝,姑娘进来吧。” 不多时,雾兰端着冒着热气儿的木盆进来了,盆边搭着条雪白的手巾,她已经换了衣裳,头发还梳成宫人的样式,眼睛红肿得像桃核,一脸的凄楚,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把眼打量上首坐的男人。 “提督。”雾兰蹲身道了个万福,将木盆放在地上,拧了个热腾腾的手巾,小步走上前,“昨晚您送公主入宫,估计又忙乱了许久,奴想着您应当没功夫洗漱,快擦擦,祛一祛身上的寒气。” 裴肆没有接,淡淡问:“你等了一夜?” “嗯。”雾兰点头,唇抿住,她双手攥住热手巾,鼻头发酸,你身上脸上的酒气未散,那是她给你的,你舍不得擦吧。 雾兰跪下,默默淌泪,哽咽道:“奴对不住您,在公主府冒犯了您。” 裴肆垂眸,他腿边放着个铺了貂皮的食盒,里头蜷缩着只白色小猫。 他俯身,从后颈子抓起小耗子,放在自己腿面,轻轻地摩挲着受惊尖叫的猫儿,微笑道:“你做的没错啊,奴婢是该对主子忠诚。” 雾兰抽泣着:“奴被公主赶出来,可还想继续伺候她,求提督放奴婢回去……” “纵使我松手,可公主容不下你了呀。”裴肆俯身,他捏起雾兰的下巴,一分分凑近女人,在她耳边轻声呢喃:“你难道不想留在我身边?” 雾兰动都不敢动,她能清楚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,像冷茶般好闻。 “不说话,我就当你是愿意的。”裴肆一笑,指尖轻划过女人的头发:“这里是我的私宅,没人知道,回头我买两个婢女,专门伺候你。” “是。”雾兰心砰砰狂跳,他的声音低沉好听,可她有些害怕。 “东西都从公主府搬出来了么?”裴肆又问。 “嗯。”雾兰点头。 十多年也奴,命比草贱,她也没什么东西可搬。 裴肆亲昵地拍了拍雾兰的脸,柔声叮嘱:“你安心住着,短什么知会阿余,让他给你置办。这个宅子你哪儿都能去,但不要进这间书房。” “好。”雾兰忙点头。 她在大内侍奉了十多年,本能地察觉到股危险的味道,“奴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您。” “说。”裴肆坐端正了,把小耗子放在桌上,从抽屉里拿出只篦子,仔细地给猫梳毛。 雾兰壮着胆子问:“昨晚您在小佛堂和公主说话,为,为什么容许奴婢在旁边听着?” 裴肆手停下,轻轻摩挲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猫,笑道:“我和她最见不得光的私事你都知道,还有什么可避讳的,你是自己人。” 雾兰隐约觉得脖子发凉,她拼命稳住心神,问:“那奴婢今、今后能回家探望爹娘么?” 裴肆嗯了声。 昏暗的烛光下,男人的脸显得有几分邪气。 裴肆笑道:“我给你父母重新置办了个宅子,三进三出的,很宽敞,他们前儿已经搬进去了。” 雾兰心如同沉到深渊般,这事她不知道。 “那……”雾兰眼前阵阵发黑,“那奴婢能不能回去探望公主?”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