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章法可言,任谁有一念之失,就是生死之差。 胡臻满怀着积年深怨,刀锋斩断所有的阻隔,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斩下。 眼看对方已经避无可避,胡臻的眼底几乎已经流露出了笑意,手指一紧,骤然加力! “哧——” 刹那间,变故来得猝不及防。 ——胡臻的刀锋尚未完全落下,应翩翩忽地猱身而上,电光石火之间,他已从下方牢牢托住了胡臻的手腕,刀的尖端几乎就定在了他鼻尖之前的一寸。 随即,他另一边的手臂抬起,一道寂然的风划破杀机。 胡臻感到自己刀气一滞,骇然之下被应翩翩架住的右手松开,左手接住坠落的长刀,回腕防守。 本能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,胡臻已经看到,应翩翩手中无声无息地多了一根墨色的铜线。 这原本应该是他最擅长、最熟悉的武器,如今却握在敌人的手里,如同水墨画中最为写意的收尾一笔,破开重重的杀机刀影,缠绕上了胡臻的脖颈。 那一瞬间,仿佛连时间都随着飞雪而凝结,应翩翩的面容剔透如冰,冷冷地说道:“轮到你了。” 他将手腕一收,胡臻的身体被猛然扯起,跟着重重砸在地上,铜线深深勒入脖颈中,却没有隔断他的血管与咽喉,只是带来一种灼热而窒息的痛苦。 “你……” 胡臻艰难地喘息着,额角的汗涔涔而下,哑声道:“你怎么会……” 应翩翩低下头来,冲他微微一笑,容颜秀美,宛若在冰雪中绽开一抹春光。 “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啊,胡统帅。” 他慢慢地说:“若是学不会你的功夫,怎么能破得了你的杀招呢?” 第165章 尘土蕉下鹿 应翩翩的语气不紧不慢,每说一个字,手中的铜线就往胡臻的脖颈里勒进去一寸。 这宛若凌迟一般的痛楚,让人痛苦无比,却又不得不保持着神志的清醒。 胡臻不得不张开了嘴急促地呼吸,眼睛直直盯着应翩翩收紧铜线的手。 亲人被残忍地杀害,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心底最为创痛的经历,甚至连清晰地回忆都很难做到,更不用提去一次次研究和学习那杀人的招数,钻研自己亲人的死法。 胡臻没有想到,应翩翩竟然能够破解他的招式,更加没有想到,他竟然会输在了这上面。 怔愣片刻,胡臻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:“好,好,好,你够狠,也够聪明!应玦……应玦……” 笑声渐渐停下,胡臻反复念着应翩翩的名字,唇齿间带着恨不得食肉吮血的仇恨。 应翩翩看了他一会,却抬手,在唇边比了个“嘘”的动作,道:“你听。” 胡臻剧烈地喘息着,整座宫殿里静寂了片刻,只听应翩翩轻轻地说:“外面的厮杀声没有了。” 确实没有了,那些叫嚷、奔跑与兵刃相击的声音,全部都消失的仿佛从未出现过,唯有风雪簌簌,落满宫廷。 胡臻脖子上血流如注,他却用手捂住脖颈,一点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,努力在应翩翩面前保持住尊严。 他喘着粗气说道:“你做了什么?” 应翩翩慢悠悠地说道:“你明知道我一直对你不太信任,上次却偏生进言让我疏远七合教,我当时就在想,你的目的会是什么?” “忠心直言,又或者是挑拨离间?不,都不是。” 应翩翩微笑着说:“你是摸透了我的脾气同黎慎礼截然不同,你知道,你越是这样说,我反而就越要将计就计,故意在表面上装作不再倚重七合教的样子,以麻痹敌人,却暗中带他们进宫,委以重任……”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