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慎礼见到这个阵势,不禁喟叹道:“想不到五哥也有如此畏惧我的一天。” 黎慎韫轻摆下手,侍卫们退到一边,他微哂:“你倒是真敢来。” 黎慎礼笑了笑,轻声道:“五哥,从小到大,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你铺路,大概你也已经习惯了。但如今形势早已不同,你已是乱臣贼子,到了这般地步还不肯束手就擒,难道当真相信自己还能够成就大事吗?” 黎慎韫定定看了他片刻,突然说道:“老十,我很好奇,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?” 黎慎礼心中一惊,背上立刻就出了冷汗,但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的神情,说道:“众目睽睽之下,难道我身边还能有人藏身?” 黎慎韫讥诮道:“你那点底细我还是知道的,满肚子的野心,偏生骨子里又和你亲娘一样的窝囊没用,若不是当真有人助你,胜券在握,便只敢当缩头乌龟,缩在阴沟里暗暗咬牙。” “当初你隐藏在我的身边,对我恐怕是恨之入骨,但是依旧不敢正面交锋。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你如今竟是当真出息了,也能不那么畏畏缩缩一回,实在叫为兄意外。” 黎慎韫的话其实并没有说错。他们之间或许没有兄弟之情,但夺嫡争宠,心机利用,每一个人却都把自己的对手揣摩的再透彻不过。 但黎慎礼又何尝不了解他。 黎慎礼说道:“我敢来,是因为你不能杀我。” 黎慎韫笑道:“哦,何以见得?” 黎慎礼缓缓道:“五哥,我知道你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谋害父皇,然后嫁祸给太子,太子畏罪自杀,你再作为关键时刻英勇护驾之人获得朝臣们的支持,清清白白登基。” “既然如此,我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这里,如果你杀了我,就等于是坐实了你的叛贼之名,可什么都挽回不了了。” 黎慎韫哈哈大笑,说道:“一派胡言!我已经说了,明明是你和太子勾结要谋害父皇,父皇被我所救,于是传位给我,我替父皇诛杀你这名逆子才是理所当然。” 黎慎礼道:“你这等行径,可瞒不过天下悠悠众口。” 黎慎韫道:“我当然还有证据了。父皇的禅位诏书已经写好,你要一观吗?” 他说着,将座椅旁边放着的诏书朝黎慎礼一亮,上面果然是皇上的笔迹。 皇上在强势威逼之下,竟然当真下旨将皇位禅让给了黎慎韫,只是缺一枚玉玺的印章,想必他们躲在这里,仓促间还没拿到玉玺。 黎慎礼皱眉道:“你居然胁迫父皇?”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,他发现黎慎韫的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,其中还夹杂着那种从人喉咙深处发出来的,沙哑的“嗬嗬”声。 黎慎礼意识到,皇上原来是醒着的。 他心中一动,面上做出极为关心的样子,说道:“你到底把父皇怎么了?先让我见一见父皇的面,我需要看看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情况,咱们才能谈下去!” 黎慎礼刚说完这句话,忽然听见有个清晰而不带感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:“接近皇上之后,想办法制造动乱,然后只管带着皇上离开,剩下的事交给我。” 黎慎礼立刻听了出来,是池簌在说话。 此时池簌依旧不见踪影,但这声音好像直接传进了黎慎礼脑子里一样,冷不防把黎慎礼吓了一跳,但随即就是大喜。 ——对方果然跟进来了,有此人在,什么都不用再怕! 他想回答,却想到池簌应该是用内力传音,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。 但即便如此,黎慎礼还是轻点了下头,心中安稳起来。 此时,黎慎韫已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你要看,那便来看吧。” 他让开身子,嘲讽地看着黎慎礼:“自己过来,你敢吗?” 黎慎礼便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