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耳光,力气之大,将傅寒青的半边身体都打偏了过去。 “喂,你干什么?!” 明明应翩翩才是被抓的那个,竟然如此毫不顾忌地打人,旁边有护卫忍不住了,大声呵斥。 应翩翩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是眼梢一挑,十足挑衅地又是一个耳光,“啪”的脆响中,令不少人都心里一寒。 应翩翩收回了手,看着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傅寒青,什么也没多说,淡淡道:“走。” 傅寒青凝视了应翩翩片刻,笑了笑,那笑容竟然很是温情,但因为唇齿间含了血,因而又有种森森如同癫狂般的可怖感。 “好,咱们这就走。”他说,“往后,再也不分开了。” 傅寒青吩咐手下的人去救应家的护卫们,自己则带着应翩翩来到一辆马车前,柔声道:“你奔波了大半夜,再骑马未免太过疲累,上去睡一觉吧,等睡醒了,咱们也就到地方了。” 应翩翩一语未发地上了马车,发现虽然眼下傅寒青的举动几乎类似于潜逃,这辆马车依旧准备的十分宽敞舒适,简直如同一个布置精美的房间。 上面甚至焚了应翩翩惯用的安神香,矮榻的被褥柔软而蓬松,一套干净崭新的衣裳放在旁边。 应翩翩从宴会上与日渥较量到现在,确实已经非常疲惫了,到了马车中之后,浑身上下立刻涌起一股浓重的困乏之意。 他说道:“安神香里加了东西?” 傅寒青道:“只是想让你好好歇歇,不然这一路胡思乱想,马车颠簸,也不好受。” 马车在树林中骨碌碌地前行,头顶上月亮照下来的光,忽然透过树叶的缝隙下彻,忽而被云彩遮的不露分毫。 应翩翩的面容也随之忽明忽暗,但面色沉沉,眉目紧绷,如同一尊精美绝伦但又阴郁冷漠的白玉雕像。 应翩翩冷冷地说道:“你做的那些梦里,看见黎慎韫做什么了吗?” 傅寒青呼吸一窒:“你说那些事,是真的……发生了?” 应翩翩截口打断他,面上带了一抹嘲意:“你也是想效仿吗?” 傅寒青沉声道:“我不会……我会为你报仇。你受的委屈,我都会为你讨回来。” 应翩翩微微眯起眼睛,嘲道:“我用得着你?马后炮。” 傅寒青动了下唇,应翩翩已经转身和衣躺了下去,卧在小榻上闭了眼睛。 过了片刻,傅寒青轻轻靠近,替他掖了掖被子,应翩翩侧身背对着他而躺,由侧脸、下颌至脖颈间的弧度柔美的无可挑剔,傅寒青忍不住想要伸手上去,轻轻一抚。 应翩翩并未闪躲,只道:“滚。” 傅寒青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,觉得这个字就像一把尖刀般 刺进了自己的心里。 明明应翩翩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,如果他现在执意想要,甚至可以就在这里得到对方,但是傅寒青的手忽然怎么都不敢挨近分毫了。 他觉得浑身发软,忍不住向后坐倒在了马车的地面上,转头看着应翩翩的背景。 对方的后颈皎白如同新雪,长发铺在枕上,两道支起的肩胛将后心的衣服撑起消瘦的轮廓。 傅寒青突然觉得很想痛哭一场,这样的场景曾经熟悉的仿佛他生活中每一个常见的瞬间,可如今他们两人却变成了这样。 他不是不知道应翩翩的愤怒和厌恶,但他还是执意要将人带走,因为不管出于哪种原因的考量,他的心都已经深陷泥沼,别无选择了。 第107章 何事断人肠 傅寒青静静地坐了好一会,耳中听得应翩翩的呼吸逐渐平稳,便熄灭了马车中那炉特制的安神香,站起身来,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。 他们这时已经出了树林,来到了一条小路上,马儿拉着马车平稳地行走,周围的护卫们骑马围的密不透风,既防止别人接近,也避免应翩翩逃跑。 当傅寒青肿着半边脸,眼眶通红地从马车中出来的时候,他的下属们都不敢直视,纷纷避开目光。 他们是头一次见到态度如此嚣张的阶下囚,也是头一次见到抓人的反过来神不守舍,低声下气。 而此时,应家那些获救的护卫们,也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。 他们都是被应定斌精挑细选出来派到应翩翩身边保护宝贝儿子的,个个武艺高强,这才能以少敌多,拼命保护着应翩翩一路撤离。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,傅英派来的那些人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消耗战力,见应翩翩一走,也就没有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