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那边还在等着,经过刚才的事,两人回去之后也得稍加整理仪容,确实必须走了。 黎慎韫看着应翩翩,弯了弯唇角,柔声道:“你很讨厌我,是吗?” 应翩翩道:“不,我抽殿下一鞭子,是因为喜欢殿下。我这个人有点怪癖,喜欢谁就爱折腾谁,叫谁疼。殿下,请您多包容。” 他那黑漆漆的眼睛里,闪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,像是戏谑也像是嘲讽。 黎慎韫愣了愣,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 应翩翩在讽刺他,应翩翩居然看不起他,这简直太有趣了。 一个败军之将的儿子,一个宦官养大的贱种,竟然有这样骄傲不驯的性格,唯有这种人才能给人带来极致的驾驭快感。 他很想看看,应翩翩是不是在什么情况下,都可以保持住这一点。 黎慎韫深深看了应翩翩一眼,打马道:“走!” 一行人匆匆离开。 应翩翩这才从马背上跳下来,看看地上的树枝,又看看池簌:“你搞的鬼?” “嗯……” 池簌眼望树梢。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,回道:“应该是,遭天谴了吧。” 方才应翩翩跟他离的很近,分明听见一个极细微的破空声从池簌的袖间传出来。 一段日子的相处,他也知道这家伙看上去温良如玉,实际上心里的坏水不比谁少,当下哼笑一声,表示不信。 池簌也没再解释,忽然踏上一步,冲着应翩翩伸出手。 应翩翩下意识地仰头躲避,池簌又已经把手收回去了,摊开的掌心中,是一朵青色的小花。 他笑着说:“看你,头上都开花了。” 池簌随手将花抛在风里,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将眸底几乎满溢的温柔敛去,牵起应翩翩的马,随意道:“好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 长风贴着草面平平地掠过耳畔,呜咽作响,更显得四下空寂,对方站在夕阳的余晖中,却挽马而笑,邀请自己作个归人。 不知怎地,应翩翩心里也觉得高兴起来,笑着说道:“好,回去。” * 今日发生的事情,很快就被侍卫悄悄禀告给了傅淑妃。 “真是不知礼数的混账,果然是阉奴养出来的下贱坯子!” 一只纤细而美丽的手重重拍在桌上,指甲上的蔻丹红的刺目。 勃然大怒的并不是五皇子的母亲傅淑妃,而是她的妹妹安国公夫人。 这一次的行猎,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都伴驾前来,但平日里最是好事的韩耀却因为腿伤,只能含恨留在府中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虽然韩耀自己不敢声张,但他这腿是因触怒黎慎韫被打断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,惹得背后不少人耻笑。 安国公夫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,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,简直又是心疼又是气恨,对于黎慎韫的狠心,自然也是有几分怨怪的。 但此时,她并没有在自己的姐姐面前表露出这种情绪。 安国公夫人虽然强势,但却并非没有头脑,她不可能因为外人的挑拨就跟自己的宠妃姐姐和皇子外甥发生冲突,满腔不快都算在了应翩翩头上。 傅淑妃慢慢地说:“你啊,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?难道还是头一回知道他的为人吗?那应玦原本就疯疯癫癫,言笑无忌,偏生寒青还一心喜欢他,原先咱们也不是没有劝说过,如今闹到这种地步,也不算意外之事。” 安国公夫人有些烦躁地说:“寒青年纪轻,一时为情所困也是难免的。最可气的就是二哥,应钧都死了,他还惦记着那点兄弟情义,对别人的儿子百般心疼,亲外甥确实严苛的要命,真真气煞我了!” 傅淑妃道:“此事安国公怎么说?” 安国公夫人不屑道:“提起那个怕事的废物我就生气!沾花惹草的时候他倒是一身的本事,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心疼,哼,原本我也用不着他。” 傅淑妃摇了摇头,其实她对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小妹是有几分瞧不上的。 安国公夫人嫁给安国公这么多年,表面上看起来说一不二,比起那些唯唯诺诺的夫人们不知道要活的痛快多少,但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有傅家给她撑腰,这才能如此硬气罢了。 安国公不是真心爱重她,对这个正妻畏如蛇蝎,她自己落得个跋扈善妒,苛待妾侍庶子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