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说您这辈子, 费尽心思, 机关算尽, 怎么到头来, 折在一个曾经的无名小辈手里, 唉, 这往后的江家啊,注定是风云飘摇,动若浮萍了……” 这几句话像是戳到了江老爷子的痛楚,他狰狞地睁着眼睛,向前伸出唯一还能动的手,口中艰难地喊着“月……月……月梳……” 江昱成回到“大哥不会来了,江寰自然是不会来的,他跟我一样地恨您,恨您掌控他的人生,唯有大哥,还能守得住自己的清明人生,您是要把江家的担子,交给大哥吗?” 他轻笑,“他被你保护的太好,他哪挑得起这重担啊。” 转而,江昱成回头对江云湖说道∶“您自小把他的路铺好了,如今他在外头,也是风光的体面人,可惜您护不住他一辈子。” 江老爷子依旧摇着手,喊着江月梳的名字。 江昱成站在那儿,冷冷地看着他。 江云湖迷糊的眼有半刻的清朗,他从迷茫的眼前景物中捕捉到了江昱成的存在,一瞬间口舌都清晰了许多,“阿成,阿成,我求你,往后,你要善待月梳,你要保住月梳的位置,你要保住江家啊” 江昱成知道这是江云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。 他未答复,江云湖着急地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不服死地坐起来, “阿成,叫月梳、叫月梳来见我。” 江昱成冷冷地说道“他不会来了。” “什……什么” “我会与大哥说,您今晚情况良好,让他切莫舟车劳顿不停不休地往回赶。”“您骗我十八年,我骗他一晚,不过分吧” “您也不希望他沾上泥污吧。不如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吧。” “对了,还有一事,忘了跟您说了,医生的报告出来了,新的肝脏只能用三年,再有下一次,他可就没救了。” 江云湖听完,空洞无助的眼神怔怔地看着江昱成。 他的眼神穿过他的躯壳,落在江昱成身后,回到他的记忆里。 小梳从他那儿拿了糕点,悄悄地叫了被他关在院子里练字学习的小成,把那仅剩不多的糕点掰成两块,一块给了小成,一块,跑进院子里,给了他,坐在他的膝下,叫着他祖父。 他拿了糕点,训斥小梳,不要与别人分享自己有的东西。 小梳却说,那是他的弟弟。 耳边的声音开始混沌,时钟开始往后倒退,他如今仿佛又坐在那厚重死板的红木太师椅上,小梳坐在他膝盖下,仰头指着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的小成说,那是弟弟啊。 下一秒,他手里的力气一瞬间仿佛全都被抽走,手里的糕点再也握不住了,滚了几圈,落了一地的细碎,跟深秋过后被风霜降落的桂花蜜一样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 他忽然听到外面所有人都开始哭了起来,而后见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匆匆忙忙进来,跪在地上喊了一声∶ “江家老爷子,归天了!” 第70章 江老爷子的葬礼举办得声势浩大,江月梳回来的时候,能见到的只是安静地躺在棺椁里的老人。 江家上上下下哀痛不已。 江月梳回来后,来过浮京阁两次,江昱成都谎称养病,拒不见客。 兰烛听林伯说,江老爷子没跟江月梳说,自己的半个肝脏是谁的。 二爷也没跟他说。 兰烛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,也只跟江月梳打过两面的交道,但他见到她的时候,站的笔直挺立,谦和地叫她一声“阿烛姑娘好”,料知他应该是个谦和儒雅的性子。 这样的性子,的确不适合在江家这样的深家大院中勾心斗角。 江昱成对江家的所有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