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 这狗窝矜贵高雅,比她那大通铺暖和多了。 兰烛想也没想,弯腰进去。 杜高犬当然不肯,叫的吠声盈天。 兰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双手捂住它的嘴巴,认真地手,“借宿一宿!” 那杜高犬被她突然上手的动作惊到了,反而安静了下来。 兰烛见它妥协,放开它,摸了摸它的头,“乖。” 只是黑犬安静下来之后,外头却响起一阵清冽的声音,“貔貅。” 他这声音爬上兰烛的耳稍,引得她脊背发凉。 兰烛本来可以选择缩在里头,一声不吭,但是她不自觉地往外探了探身。 她刚探出身,抬起头,却对上江昱成清冷的眼。 他与她仅有半寸之隔,近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沾染着自己的狼狈。 兰烛盯着他的眼,想从他眼神里看到些什么,但是除了警告、疏离、危险之外,其他关于人的感情,她一样都没有得到。 她慌慌张张地缩回身子,手却被他扣住。 他往里一抻,手指先攀附上她的掌心,而后用一阵蛮力将她的并拢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抵开。 他半跪着,与她平视,黑伞落在地上,雪公平地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。 他靠近她耳边,声音蛊惑—— “选他,不如选我。” 第9章 兰烛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,江昱成那与一匹雪狼相差无异的瞳孔,他的瞳孔里印着十九岁那样的单薄的自己,单薄到她的人生像是一张一折就碎成裂片的脆纸,而他,是一团不发光的火,灼烧她的时候,都不带声响。 她以为,他会像那天一样,带她去他的房间,驾轻就熟地说些让她头晕目眩的话,在那一场只有两个人的角力战中占得上风。 但是他没有,他只是叫来了林伯让人把玉坊又重新收拾出来,兰烛再次住了进去。 如果说真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话,那就是剧团里的训练,兰烛能公平地分到一套训练的道具,能拥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属于自己的换衣间,能在名家大角来做公益讲座的时候较为容易的获得一个名额,团长和组长在跟拍演出的时候,也能把一两个龙套跑场的角色分给她,除此之外,那些人们口中“江二爷的别样对待”,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。 她曾经听说过,江二爷从前为了捧一个花衫,大开浮京阁的门,广邀四方雅座,一场《天女散花》足足演了三天,红极一时的那位戏曲演员,走到哪儿论是谁见到她了不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老师,别说一个道具一个换衣间一个名额了,从观众到场地再到围着那一场场戏群里配合的幕后大家们,哪一个不是为那位角做陪衬的。 兰烛知道,那些人在观望,观望江二爷的态度,观望这槐京城里的动向。 她要说不羡慕那位花衫,那是假话,未开智坚持到她现在这个年纪的,要说对这行没有眷恋,对成角没有渴望那是不可能的。可要是让她一夜之间,乘着江二爷的东风,成了名满槐京城的角,面对着曾今轻视过她的人,她不觉得出人头地,反而是满身愧疚。 那天女散花的戏极美,但散落的花也只美那一刹那,不信的话,再问起那位曾今名动槐京的花衫演员,还有任何一个人记得她的名字,知道她现在去哪了吗? 兰烛知道,命运的任何一次馈赠,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,她要做的,就是让自己更值钱,这样命运最后跟她算账的时候,她还不至于输的太难看。 白日里,她去剧团里排练,到了夜里,林伯会派司机接她回来。 这天兰烛乘着夜色回来,却在院子门口的隔断墙下,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 听到动静,她转过身来,黑色羊毛毡帽下是一头浓密的乌色卷发,玫瑰色的唇蜜在暮色里倒映着屋里的灯火,站在那儿明媚动人。 兰烛后来才知道,她叫乌紫苏,几年前在娱乐圈炽手可热,事业最高峰的时候斩获过最佳女主,却在同年宣布退出娱乐圈,粉丝和投资人在纷纷扼腕的时候对她的退出也纷纷猜忌,有的人说她嫁入了豪门,再也不用出来抛头露面演戏了,也有的人说她傍上了金主,还说那最佳女主角指不定有多大的水分呢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