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,谢原的声音随之传来:“我有个问题,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。” 已被他发现,岁安终于没再忍耐,她吸吸鼻子,带着哭腔“嗯”了一声。 你问。 谢原一手将她搂进怀里,一手还盖在她眼睛上,“岁岁是不是喜欢在夜里胡思乱想?” 面前的人顿了顿,下一刻,谢原感到掌中一片濡湿,也因此得到了答案。 其实,岁安以前不会这样,她能吃能睡,睡得还极好。 可是从那一年开始,她就有了夜里想事情,永远往坏处想的毛病。 天色越黑,周围越暗,她设想的情景就越糟糕。 在此之前,她好几次激动发作,都是在夜里,硬生生拉他起来谈话,情绪也很激动。 所以,即便谢原给了很多假设的情况,但岁安就认准了最糟糕的那种,在入夜躺下后,不受控制的层层设想。 “我……我也不想的,”岁安忍着哭腔:“我睡着……就不会想了,可我……我睡不着。” 这个毛病,谢原尚且察觉,岁安自己又岂会一无所知。 她甚至会在这时候告诫自己,别多想,这些胡思乱想,都是被夜色渲染出来的。 可越是让自己不乱想,越是要乱想。 谢原一阵心闷,被她哭的快要喘不过气来。 真不该告诉她此事。 他心一沉,忽然低头去亲吻她的眼泪,一点点吻干。 岁安起先还被动承受,可渐渐的,她好像找到了一种转移情绪的方法。 那些不安和担忧,全都变作了此刻热烈的缠绵和相融。 两人做了前所未有的一次。 热烈,投入,这种极尽的亲密,成了最好的宣泄。 结束时,连谢原都有力竭之感,更别提早已睡死过去的岁安。 谢原看着熟睡的人,在她额头轻轻一吻。 …… 次日,谢原直接向圣人禀报了目下州道抽贯留州钱的情况,以各道账目尚需核对考察为由,需要出京一趟。 圣人二话不说,全力支持。 谢原的确没有打算跟家中说明情况,但并不包括祖父谢升贤。 他是长子嫡孙,自有责任在身,这种事不能没有交代。 可谢原敢告诉祖父,自然也是清楚谢升贤的为人和态度。 果然,谢升贤听闻后,并不觉得周玄逸一定是出了问题,但谢原走一趟也无妨。 “你也不是第一次出京办事,切记,万事三思而行,不可冲动。” 当年,谢原第一次被外派时,谢升贤也是这么交代的,三言两语,简简单单。 “祖父放心。” 谢升贤忽道:“此事,安娘知否?” 谢原:“岁岁知道。” 谢升贤眼神一动,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 时间急迫,谢原很快离开长安。 他走那日,岁安甚至没来得及送他,一觉醒来,床都是凉的。 他存心不留分别时间,所以才这样的。 岁安一个人靠在床头,神色怅然。 大抵真是多事之秋,周玄逸的事尚未落定,另一件事却先传回长安,在朝中闹开。 因配合括户使检括流人,户部和兵部都派了人去帮忙,户部主要负责账目清点,兵部则更多负责税钱转运。 没想到,收上来的人丁税钱竟在清点后不翼而飞。 而负责转运钱财之人,就是萧弈。 第85章 漕运贪污案刚刚落定, 如何充盈国库的困题争议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有了增收之法,这个时候税银不翼而飞, 一旦萧弈被查实贪污了这笔欠款, 等于是顶风作案,必受严惩。 然而, 检括一事不能因这笔银钱失踪就此停宕, 萧弈当即就被押送入长安, 下狱待审。 天色渐暗,一辆自南边驶来的马车不疾不徐行于道上, 直奔长安。 突然,风动草木, 烈马嘶鸣, 车夫及时吁停, 转眼间, 车队已被数十伪装杀手包围。 “大人,有埋伏!” 商辞静静坐在马车中,不乱分毫。 他缓缓睁眼, 淡淡道:“县主亲自相迎,下官不胜惶恐。” 外面寂静一瞬, 又开始有了动静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