嫩黄的衣裙在台阶上飞舞,长公主撞开议政殿大门,“哥哥,你死了没有?” 武皇中气十足:“还没有。” 长公主不慌了,站在大门口整理衣摆,再转身下台阶牵住穆月的手,抬起衣裙避开人头上台阶,大声:“哥哥,我带驸马过来了,你可以赐婚了。” 长公主趴在案桌上,盯着哥哥,“哥哥,你把我好好夸一夸。亡国公主的名号响亮,你夸的多了我说不定能名垂青史。” 武皇无求不应,赐婚只是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,剩下的全是夸妹妹的话,挤满整张赐婚圣旨的每个角落。 军师入朝二十年,从未见过如此饱满的圣旨。很好,独一份,显眼,名垂青史够不着,遗臭万年落不着,流传度还是可以期待的。 写完圣旨就是一家人,武皇终于可以解放思想和双手了,勾住穆月的肩膀,“妹夫,以后你给妹妹绣小白兔时给我妹妹绣个小粉猪,不用一对一,十对一就行了。” 武皇感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,但为了他以后的幸福生活,还是决定自私一把,“你给妹妹编曲弹琴时,也给我妹妹编一个。总而言之,你妹妹有的,你都给我妹妹来点。” “我妹妹就交给你了。”武皇郑重其事地拍拍穆月的肩膀,托孤般的语气,甩掉一个大包袱般的喜悦心情。 李先生待小太子进入了议政殿,他背过身,风吹长袖,意境清远,闲云野鹤,飞升在望。然后低头,闷声大喷嚏,抬袖擤鼻涕,飞升失败。 终于痛快了,李先生笑吟吟地抬步入殿,拿出笔纸记下武皇赐婚对话,他写的《武某野史》和史官记录的《武皇起居注》不一样,史官的记录有腥风血雨下的美化加工,他的全是实实在在的原话,不多一个字,不少一句话。一千年后,亡国君王有多稀罕,他的书就会多好看。 李先生数一数地上的人头,落下最后一笔,“死的人有些多了。” 武皇一本正经:“这就是史记上亡国前的疯狂。” 长公主沉浸在甜蜜蜜的恋爱脑世界,粉嘟嘟的脸蛋满是企图地一点一点靠近穆月的脸。 军师重重地咳嗽一声。穆月笑着轻轻推开长公主的脸蛋。 长公主和武皇双双谴责地瞪一眼军师。 阳光有些暖,议政殿门口的台阶上一字排开,武皇和长公主坐在中间,小太子被军师特意抱到长公主和穆月中间。 长公主:“这里明年就会乱了吗?” 李先生斩钉截铁:“会。” “先生不能力挽狂澜了吗?” “不能。” “其实,我有一个精妙绝伦的主意。”长公主清嗓挺胸,“哥哥杀了那么多人,空出来那么多官职,我们卖官!” 李先生和军师收回视线,他们刚才竟然期待长公主说出什么能让他们醍醐灌顶的话。 武皇和小太子连连摇头,卖官是重罪,是倒行逆施,死后会被老祖宗打的。 四双视线转移,只留穆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其他人在此刻开屏的长公主心里没有一点重量,四双视线的离开没有让她的心情受一点影响,穆月专注的眼神让她更加豪壮。 “我们拍卖,价高者得。拿到钱后我们去北海国买粮食赈灾!”长公主没有看向当家做主的哥哥,含羞带怯地看着她的驸马,娇娇软软地问,“你有补充的吗?” 穆月任由自己的手指被公主偷偷地抱到怀里盘弄,想着北海国和北疆的比邻而居,心不在焉地回应公主的话:“在村子里,困窘的人家冬天熬不过去时会去关系近的邻家借柴粮,熬过去了再慢慢还。” 其他人都支着下巴打盹跑神中,长公主若有所思,晃一晃哥哥,“哥哥,咱们跟哪个国家关系好?” “都不好。” 长公主小时候就知道武国的地理位置有多危险,准确形容:“关系比较好的国家。” 武皇:“小鱼国。” 军师再次强调:“北海!” 武皇给妹妹解释:“他养母是北海国的人,心里向着北海。” 长公主:“羡慕北海。” 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