哒哒哒,哒哒哒,中间夹杂着金属碰撞和轮轴滚动。 太阳慢慢朝着另一段偏移,洒下大片的暖黄光。 催了一天送货员总算肯大驾光临,敲响1203的门:“这匾是不是你们的?” 哎呀,还打算在这儿挂个匾,正大光明还是中正仁和? 余景洪是个好事之徒,凑上去:“我看看。” 看什么看,余清音满脸写着一言难尽纠正:“是一块公司的招牌吧?” 对对对,没错。 送货员:“嘴秃噜了。” 怪不得,余景洪还以为真的是匾呢。 他拆开泡沫膜一看,牌子上白底黑字写着新漾文化有限公司,跟左邻右舍的没什么区别。 然而此刻在他眼里好像冒金光,比圣家堂还笼罩着神圣。 余清音看他快把牌子上的字摩擦没了,说:“两百块买的,你快给我挂上。” 余景洪:“你平常这么迷信,这么挂牌这么大的事不搞点仪式?” 他这么一说,好像也有道理。 余清音:“你等会,我看看黄历。” 别介啊,这都得差不多了,万一黄历没给出好结果,岂不是得从头再来。 余景洪大感不妙,给岳阳使眼色。 这时候才想起来要住嘴,已经来不及了。 岳阳微微摇头,心事重重地拍一下徐凯岩的肩。 气氛沉重得像是要宣布破产,独独余清音无所觉。 她搜了一下喜滋滋抬头:“今天宜搬迁和入宅。” 幸好幸好,在场三个男生齐齐松口气。 余景洪不敢再说什么废话,赶紧找工具,另外两个人也各自忙活着收尾,想着还是快点走。 余清音不合时宜想起四个字,狼奔豕突。 有点不太礼貌了,她自我批评三秒钟,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 明明没人问,她还是对着空气解释一声:“余海林。” 说完才接通道:“喂,怎么了?” 余海林挑刺:“好像不是很欢迎我。” 余清音用肩膀夹着手机,腾出手拍两下:“这样够热烈吗?” 凑合吧,余海林也没想耍太多的嘴皮子。 他道:“我这回月考考得不错。” 每个人对不错的标准不一样,余清音:“年级前十?” 怎么不干脆说全校第一,余海林改口:“考得一般行了吧!” 哟,小伙子还怪有气的。 余清音:“行啦,别卖关子了。” 余海林:“我们班第十。” 按母校的升学率,或许能够个211。 不过才高一而已,人生变化还有许多。 余清音:“挺好的,继续保持。” 又给颗糖吃:“给你买了新鞋,应该明天到。” 余海林惺惺作态:“我脚上这双还没穿坏呢。” 一副勤俭持家的模样。 余清音:“那我退货了。” 余海林:“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!” 余清音:“切,少来这套。” 她翻个小小的白眼,唠着没意义的家常话,听够故乡的八卦。 在这种时候,人生好像出现某种程度的割裂。 她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旁,对面大厦的玻璃像铜墙铁壁,幼时看港剧时对工作的幻想部分实现,下一秒仿佛该有个人出现说“余总,要开董事会了”,实则是亲弟弟在叨叨五叔公的儿子要离婚。 怪有意思的,余清音道:“再离该是第三次了吧?” 什么第三次?余景洪在一边嚷嚷:“免提免提,我也听听。” 横竖都是自己人。 余清音把手机放在刚组装好的桌子上,外放声音开到最大,一边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