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是不会。”萧煜其实也不确定,但?听?着苏织儿略有些害怕的嗓音,还是格外坚定地回答。 他将苏织儿往炕最内测未被打湿的位置推了推,旋即出了内间,取来?木桶和?铜盆,接住从屋顶窟窿漏下来?的水,还拿了些破棉布,铺在土炕被打湿的边沿以防再渗过来?。 苏织儿呆呆地坐在炕上,看着萧煜默默做完这一切,复又回到炕上,风轻云淡地道了句“睡吧,明日再说”,便拉过他那件长棉袄背对着她躺下,平静地像什?么都没发生一般。 苏织儿抱着他那条棉被,闻言也慢腾腾挨着他躺下。耳畔是滴滴答答落在木桶里的漏水声,然她盯着身侧男人宽阔的脊背,躺在丝毫不受雨水侵染的小半边炕里,不知?怎的,竟是一点也不慌,心下反觉踏实得很。 这么多年来?,不管出什?么事儿,无?论多无?助害怕,她都是一人撑着,努力想法子解决,没人会替她承担什?么,这是她头一回觉得,有所依靠的滋味可真好。 苏织儿不自觉唇角微勾,将脑袋埋进满是男人气息的被褥里,安心落意?地闭上了眼睛。 她也不知?昨夜这雨是何时停的,只翌日起来?时瞧了瞧,用来?接雨水的木桶和?铜盆都不见了,想来?是教?萧煜拿走了。 炕上满是茅草树枝,她那条薄棉被被压在了最底下,吸饱了雨水,沾满了泥渍,又湿又脏。 苏织儿叹了口气,将沉甸甸的棉被拖出来?丢到院子里,想着等有时间再清洗晾干,毕竟如今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,得先尽快将破了洞的屋顶修了才行。 然还不等她去寻牛三婶,远远望见草屋顶上显眼的窟窿,牛三婶连早食都没吃,就匆匆跑来?了。 “呦,这……昨儿晚上塌的?”她惊得舌桥不下,但?这到底不算什?么大?事,牛三婶还是先关切道,“你们俩人无?事吧?” “没事,多谢婶子关心,就是有些吓着了……”苏织儿本?就打算去找牛三婶,如今她自己?来?了,倒是正好,“婶儿,我也是头一回碰着这样的事儿,也不知?道怎么办,就想问问您能?不能?替我寻几?个人来?,将这屋顶给修了,我们给工钱,还管饭。” “这事儿还不好办。”牛三婶笑道,“正好今日你叔也闲着,一会儿吃过饭我让他再叫几?个人来?,瞧着这雨可得下呢,还是得抓紧将窟窿尽快给补喽。” “唉。”听?得这话,苏织儿便放心了,“那就多谢婶儿了。” “谢什?么,应该的,你就交给我吧。”牛三婶信誓旦旦道。 半个时辰后,果见她带着牛三叔和?三个村里的男人,拿着家伙事儿兴冲冲地来?了。 除牛三叔外的三人,苏织儿都认得,一个是牛三叔的兄长,牛二婶的男人牛二叔,一个是张家娘子的夫婿张猎户,还有一个年轻的后生,算起来?,当是张猎户的小舅子,名叫宋志。 乍一见到这么多人,她不免有些懵,牛三叔见状笑道:“我也就一提,没想到他们都想要来?帮忙。” “人多活干得也快,正是雨季,这补屋顶的活可耽误不得。”牛二叔怕苏织儿担心工钱的事,还不忘道,“我们不要工钱,也不用管饭,先前周煜那事儿,我们一直过意?不去,来?帮帮他也是应该的。” 不要工钱? 这对苏织儿来?说的确是好事,可真让人家白白干活,她心里哪里过意?得去。 她正想说什?么,就听?身后骤然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,“工钱还是得要的,每人每日七文,先前的事我未记挂在心上,你们也不必觉得欠了我的。” 萧煜自灶房内步出来?,纵然说的算是劝慰的话,可用他一惯冰凉凉的语气道出来?,又不是多么委婉,一时让院子里的气氛僵了下来?。 苏织儿见状忙打圆场,“我夫君说的是,那些事早都过去了,叔叔们和?两位大?哥又何必记那么牢呢,你们愿意?来?帮忙,我们自是欢喜,可不肯收工钱,实在是难为我们了,你们既是不肯收,我们也不好意?思让你们做活的……” “这……”来?帮忙干活的几?人闻言面面相觑。 “哎呀,让你们拿着就痛痛快快拿着,不然啊,弄得谁都不高兴。”牛三婶忍不住催促道,“好了,好了,再拖下去,这活还干不干了!” 牛二叔无?奈地叹了口气,倒也不是犹犹豫豫拖泥带水的人,“弟妹说的是,既然周煜和?织儿坚持要给,我们就收了,但?收了工钱,定是要更卖力些的。” 说罢,几?人抄起工具,便精神抖擞地干起来?。 这活可不只是修补漏洞这么简单,不仅窟窿要补上,缺草料的地方也要及时填上,以防后头有漏雨的可能?,因?着这草屋年数实在太长,覆盖在顶上的茅草很多地方都已是稀稀拉拉,几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