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前,他遭遇大变,被神圣器「世界之钥」囚禁在迷雾森林里,在找到一面固化了远视魔法的水晶镜以前,整日就是面对青空碧水,遗迹树林。那种情况下,没被逼疯就万幸了,哪有闲情惦记外头的子孙。近年来,禁锢的神器被罗兰拿走,他才能脱困。但那时,所有的亲情早已被漫长的岁月摧磨成灰烬,惟有两个他誓言用生命守护的人刻在心板上,没有松脱。 “无聊的东西。”这是帕西斯的感想,“还是看美人得好。” ****** 创世历1037年风之月12日·卡萨兰上界·元帅府。 参谋长将装着茶具的小推车推进办公室时,上司正坐在桌后发呆。之所以认为是发呆而不是思考,是因为她脸上一片空白,毫无思绪激荡应有的表情,全身笼罩着压抑的氛围。 不寻常。克鲁索判断,他不是头一次看见拉克西丝发火,却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“闷烧”,以往她总是直截了当地把脾气发出来。隐隐地,参谋长感到一丝不安。 “进来干嘛不吭一声?”尽管神思不属,身为武人的拉克西丝还是察觉了部下的靠近。克鲁索暗暗松了口气,答道:“不打扰上司思考是下属的义务。” “哼。” “阁下,虽然这次整件事都弥漫着阴谋的气息,但我还是不明白,罗兰城主是怎么让陛下做噩梦的?” “天晓得!也许他学会了巫术!”拉克西丝抢过茶杯,一口喝干,重重放回推车上,“也许他找到了一个诅咒师!” 诅咒师,应该是你吧。克鲁索心道。 “罢了,事已至此,追究原因也没用。”拉克西丝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,很快恢复镇定,挥了挥手,“叫边境的军队回来,不用守了。”克鲁索微微皱眉:“不用守备吗?” “嗯,从这次的事可以确定,罗兰·福斯是不到万不得已,决不倾全力的人。而且很快就冬天了,除了蛮族,没有一个士兵打得了仗。” “阁下,其实你也不用太气恼。这次我们重挫红之军团,从战术上讲,已经是很大的成果了。”克鲁索终究不放心,温言劝道。 “战术?哼!这种面对面较量的胜利,有什么值得炫耀?何况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,红之军团受到重创,难道我们的损失就小了?我要的不是这种成果!”拉克西丝激动地反驳。 “但事到如今,除了拿这个安慰自己,别无他法。” 拉克西丝沉默下来,眼中跳荡着明暗不定的火光。克鲁索疑惑地看着她:“阁下?” “没事。”拉克西丝伸了个懒腰,异样的神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轻佻,“把文件拿来,我要办公了。” “是。” 拿起瓶子里的羽毛笔,发觉墨水早就干了,拉克西丝皱了皱眉,掏出钥匙打开桌子中央的抽屉,往里一瞅,顿时愣在当地。 审判……不见了? ****** 豆大的雨点不知不觉转为牛毛般的细雨,月亮也悄悄探出头,照得雨丝更加虚幻纤细,纷纷扬扬,为大地笼上轻柔的薄纱。银发青年坐在主屋的屋顶上,俯视整个元帅府。 “这个地方很不错,菲莉西亚。” 没有人回应,他也不在意,摩挲放在膝上的古朴手镜,继续自言自语,“看上去俗得很,不过仔细瞧瞧,还挺雅趣,至少比那个见鬼的「英雄王」的宫殿好多了。” 仿佛聊天般的低喃,渐渐掺进一丝苍凉。 “……我见到肖恩师父了,他还是老样子,做事瞻前不顾后,不过你放心,我会照顾他的。维烈那不可靠的家伙,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。呵呵,我现在坐在屋顶上,你还记得吗?以前安迪总是坐在屋顶上画画,我们就爬上来闹他。华尔特抢他的画笔,肖恩师父指着面包店的招牌要他画那个;玛丽喜欢跳上他的背,玩他的头发;鲁西克就吃醋,把她拖下来……” “好奇怪,明明过了那么长时间,回首想来,却好像是昨天的事。我啊,现在一闭上眼睛,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