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铮知道,他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,镇南侯府虽是功勋之家,却也没有办法替裴铮找到朝朝,何况母亲并不会帮他。 这天底下唯一能帮他找到朝朝的人,只有陛下。 裴铮想明白这一点,在病好之后,便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建设雍州这件事上。 而陛下也明白他心中所想,对他予以成全。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? 就是每天怀揣着希望醒来,而又枕着失望入眠。 渐渐的,失望变成绝望。 入睡成了一种折磨,因为梦里不会有朝朝。 朝朝从不会入他的梦,那日之后,裴铮再也没有梦见过她。 反倒是因为劳累过度病倒时,他幻见过朝朝。 发现这一点之后,他就更不愿意好好的休息,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,每日睡不下一个时辰。 头疾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。 偏偏他白日里瞧着比谁都要正常,任谁都没有发现问题,若非有一回福财撞见裴铮犯头疾,这件事也许会一直隐瞒下去。 福财想给京中传消息,却被裴铮拒绝,他并不想回京,只想继续待在这里,远离京城的一些人和事。 正好让他可以把一些事情好好的想清楚。 只是有些事情,想多了头疼,想通了,心疼。 裴铮想了许久,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,自欺欺人了许久,最终还是想明白了,朝朝恨他,所以她不要他了,也不要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。 裴铮看那丸药,就像是在看什么毒药一般,眼里透露出明显的厌恶来。 福财苦苦的劝他,裴铮只是随口敷衍,“放着吧,一会儿再吃。” 他说话的时候,语气平和,比起五年前来,裴铮的脾气像是好了许多,但福财知道,这已经是世子爷最大的妥协。 若他再说下去,指不定就要把人给惹怒,而如今世子爷的爱好愈发不同,他发脾气不折腾旁人,只折腾自己。 “大人,可要奴才伺候您换身衣裳?” 裴铮只说不用,他挥了挥手让福财出去,还不忘吩咐他不要在玖玖面前瞎说什么。 玖玖虽然才五岁,但孩子聪慧,若是知道指不定要问东问西的。 福财答应下来,去外头候着。 屋内,裴铮的头越来越痛,痛的他已经没有握笔的力气,公文写了一半,他费力的将文书挪到一边,头痛的毛病是在什么时候落下的,裴铮已然记不清确切的时间。 这些年,头疼的毛病总是时不时的犯,有时候他可以忍得住,而有时候却根本忍不住。 痛的最厉害的时候,裴铮也想过要找大夫,但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朝朝的,于是,他再也不愿吃药,总是硬生生的扛着。 只是他能见到朝朝的时候越来越少,这五年,有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,唯有一件事不便。 五年来,他都没有梦见过朝朝。 裴铮从来都不知道,一个那么温柔的人,为何会变得那么决绝。 朝朝不入他的梦,他便会去寻。 裴铮早已经习惯白天做事,晚上睹物思人。 他的时间,总是不够用的,裴铮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忘记朝朝,也担心记忆会变得模糊,所以他就用纸笔记录下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。 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