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院长连带几个先生脸一阵涨红,他们自然是不认的。可这些读书人之乎者也的说一通,能不能被大字不识的百姓听懂在其次,声儿首先就被锣声给盖下去了。 兼之被人指指点点的指摘,心虚底气不足的,自然是恨不得掩面钻地缝。 这也是王姝从毛氏身上学来的。 自打跟毛氏斗吃了亏以后,王姝就明白了一个道理。做人就是不能太讲规矩。对付这等读书人就要出其不意,不能给他们任何张口的机会。 不讲武德,才是打击这些巧舌如簧的读书人最有利的方式。 就如同王姝所猜的,读书人既想要钱财,又看中脸面。 名声与他们来说,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。自古以来,读书人就该视金钱为粪土,方显得品行高洁。一旦跟金钱搭上关系,就仿佛低人一等了。 事实上,他们今儿敢来县衙这,就是打着普通百姓怕官,有事不敢去告状的心思。这群人只当王姝就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,父亲又去了,没人撑腰。若是再被他们吓唬一下,就该任人摆布。没想到王姝人这样难缠,丝毫不怕。 闹了这一场,他们不仅没把人给吓唬回去,反而还被人闹得名誉扫地。 江管事已经不敢冒头了,缩在后头恨不得撇清了关系。 张耀民看着火要烧到自个儿身上,有些话就不敢说的太绝对了。尤其是临安书院高束脩却教不好学生这事儿不是独独王玄之一人,许多人家的孩子也都有这个说法。你一言我一语的夹杂在人群中,似乎要引来民愤了。 他顿时也犯了难,在叶院长几次使眼色中,那点底气就越来越虚。 他呵斥着让所有人都静下来,不可妄议。但可惜喊得嗓子都哑了,也没见声儿变小。四周看热闹的人不仅没少,反而越聚越多,心里就有点慌。 这王姝也不晓得从哪儿弄来这些精悍的护卫,武艺竟然如此厉害。 气氛僵持了这么好一会儿了,眼看着越闹越大,有人已经去寻刘县令了。 张耀民额头的冷汗也冒出来。 张耀民虽说如今坐上了主簿这个职缺,却也才将将一个月多点儿。若是真闹出个什么纰漏,惹得县老爷不满,他指不定就要被人撸下去。 “住手!住手!” 张耀民本来想以气势压人的,至少吓退王姝。结果王姝这么撕碎脸皮的闹法儿,事情越扯越大。他不敢硬碰硬了,怕真招来了刘县令。 只能放缓了语气,和稀泥地哄道:“都别闹了,有事进去说。我自会给你主持公道。” 王姝能叫他主持公道? 自然不能。 他们能说的,自然还是严师出高徒的那一通车轱辘话。 这时代认同严师出高徒的价值观,不仅有严师高徒,还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论调。王姝跟他纠缠这个是没好处的,就拿先生自个儿学识不够说事儿:“区区一个《龙文鞭影》都讲不明白,你这书院能教出几个人才?”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几个先生的肺管子。 “你又读过几本书?你知道读书人的事儿?不过一个丫头片子,字都不识几个,倒是张口就敢胡吣!” 那本身学问不扎实的,当下脸红脖子粗。 又恼又怒,怒斥王姝脸大如盆。 “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,竟胆敢当众大放厥词?我等乃是秀才出身,不敢说文采斐然,那也是饱读诗书,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侮辱的!” “我是没读过几本书,但我又不是教书育人的夫子。你若是跟我一个小姑娘论什么四书五经,诗歌古籍,当真不要脸皮!” 王姝说话当真是有毒又狠,直把人家的里子面子都撕得干干净净。 “再来,你们身上有功名又如何?这功名又不是学生的。” 王姝义正词严道:“先生教书育人,首先要教会了学生才算由本事。光你自个儿读书,藏着掖着不叫学生们学会。那他们交那么高的束脩给你做什么?又是要束脩,又是要孝敬。拿了人家东西,就得把人教出点样子来不是吗?不然你们哪儿来的脸皮在这自诩清贵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