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年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离开故土,搭乘上来香江的客轮,结果天有不测风云,半途客轮在海域里遭遇了风浪,最后抵达香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。 后来又被迫跟内地的家人断开联系,这才长期郁结于心,把自己熬垮了。 陆曼曼不是原主,自然是头次见到这位舅舅,进来时见他在起居室小客厅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,也不知道是不是疾病拖垮身体的原因,明明年龄也不是太大,却很瘦,腿上盖着一张薄毯窝在沙发椅里,显得很是瘦小。 不过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。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西方经济学的书在翻动着看,旁边站立着一个佣人随时准备伺候着。 听到陆曼曼进来的动静,他把书合上,先是叫佣人出去,这才抬头看过来,眼里有着几分打量,也含着几分笑意道,“曼曼?” 陆曼曼之前听姐姐话里的意思,舅舅更偏爱大外甥女,就知道原主小时候是不讨喜的。 所以也没有很奔放热情,就透着一点拘谨地叫了一声舅舅,然后走了过来。 陆向松始终看着她,等她走到身前,便叫她坐下。 他说道,“你比你姐姐变化大,如果舅舅是在外面碰到你,决计认不出你就是我家那个二外甥女。” 陆曼曼只能笑笑,“人是会长大的。” 陆向松缓缓地点头,“你不仅变化大,还有了本事,听你姐姐说,你在天庆市经营着美容店,制衣厂,还跟国营服装厂合作,搞起了服装品牌。” 陆曼曼笑着点头。 陆向松很是赞赏地看着她,然后坐起来伸出手来。 陆曼曼顿了顿将手放过去。 陆向松握住她的手道,“你姐姐性子终归是软了些,经不起大风大浪,你却给舅舅带来太多意外,你帮你姐姐离婚的事舅舅也听说了,如果不是你,你姐姐她自己是决计脱离不了那样的婚姻。” 这话陆曼曼不好接茬,见他还有忆往昔的意思,忙岔开话题道,“舅舅,过去的事咱们就不再提了,就是我听姐姐电话里说,我那两个外甥,你给安排好了?” “那算什么外甥?” 陆向松脸上闪过一丝愠怒,随后就将陆曼曼的手松开,拢了拢腿上盖着的薄毯,靠向沙发椅里。 陆曼曼理解他心情,从小偏爱着的又会说英文又会弹钢琴,养得大家闺秀一般的大外甥女,一朝坠入泥坑,嫁的那种垃圾玩意估计都比不上他家从前的长工,于大外甥女来说那是一场噩梦,于他这个舅舅也是一种屈辱。 他高兴得起来才怪。 陆曼曼安慰说,“舅舅,都过去了,姐姐现在终于回到正轨,也回到您身边了。” 陆向松轻轻地呼了一口气,这才缓下神色看向她,“你说得对,都过去了,你们都能回到舅舅身边,舅舅还有什么好计较其他的。” 陆曼曼听着他这话有点怪怪的,但没来得及多想,就听他说起安排那两个小混蛋的事。 陆曼曼当初电话里听姐姐说,没来得及细问,还奇怪舅舅怎么找到两个小混蛋,严大宽逃去南方,跟老婆子和两个小混蛋汇合了? 舅舅安排两个小混蛋,是将那老婆子和严大宽一起安排了?那岂不是白白叫那家人占了天大的便宜? 听舅舅说起才知道,原来姐姐来到香江不久,舅舅就安排人到南方找她那两个孩子,当初严大宽他们要去的是羊城,跟着去干活的地方也是各个工地上。 虽然羊城改开后建筑搞得热火朝天,但大大小小的工地都是有数的,找起人这才不至于海底捞针。 舅舅的人找到两个小混蛋时,两个小混蛋已经跟着盗窃团伙做起了扒手,还有在火车站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装作孤儿卖可怜,跟路人讨要钱财。 原来严大宽也不知道是没逃窜回南方还是怎么着,两个小混蛋一直是跟着老婆子的,老婆子虽然没等到儿子,但同乡带他们出来的工头不至于不管他们死活,就让老婆子在工地上给工人们做饭,每个月也能赚得几十块钱,养活她自己和两个孩子足够了。 但两个小混蛋不省心,据说每天在工棚里上蹿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