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动手之前,这位小朋友对嘉一说过什么?” “为着小事起了小争论而已。” “哪种争论,哪件小事?” “就,就……”对方明显不愿表述,重申道:“反正你儿子动手打人了。” 岳嘉一从爸爸妈妈的中间探出头,此刻回想依旧愤懑难忍,伤心眼红,“他骂我,骂我是没人要的小孩,骂我没有爸爸,我和妈妈是被赶出来的。” 付佳希别过脸,绷紧神色。 岳靳成仿若无事,不疾不徐道:“动手打人确实不对,是该受罚。” 对方松口气,心想,看着不好惹,没想到这么轻易拿捏住。 随后,岳靳成对一旁的程律师眼神示意。 程律师收好录音笔与拍摄的手机,向前一步道:“女士您好,我是岳先生的代理律师,事实上,岳嘉一小朋友父母健在,鉴于您的不正确引导,诽谤造谣,捏造事实,并涉嫌故意伤害,对我当事人身心造成困扰。受委托,由我全权负责此次起诉事宜。” “起、起诉?”对方彻底愣住,气急败坏道:“你们是不是疯了?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的!” “鼓励您采取一切合法途径维护权益,我方会全力配合。”程律师看向园长,礼貌道:“老师您好,在法律程序完成之前,嘉一小朋友是不是可以继续在原班级?” “当然。” — 还有一节故事课。 付佳希和岳靳成都没走,经得老师允许后,坐在教室后观摩。 夏季校服是清新英伦风,光透过落地窗,钢琴声是背景乐,稚嫩与天真的嗓音,童话故事仿佛具象化。 岳嘉一端坐第二排,一脸求真。老师提问时,他亦积极高高举手。 付佳希松了心,幸好,孩子没受太大影响。 教室里的板凳很小,岳靳成身高腿长,坐在这姿态略显滑稽。他向前伸直一条腿,应该是相当不舒服了。工作手机的邮件提示音响了几次,周二,本就是他最忙碌的时间点。 但岳靳成没有半分不耐,双眸跟随,和付佳希一样,也在细腻地关注儿子的情绪。 岳嘉一偶尔回头,看到爸爸妈妈齐齐坐在那,登时笑出大白牙,继而兴致勃勃地投入互动中去。 付佳希眼睫动了动。 他很开心。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。 出神之际,手机从衣服口袋滑落在地,“咚”的声闷响。 付佳希调整姿势刚要去捡,岳靳成快她一步,弯腰勾手,将手机递在半空。 “谢谢。”付佳希低声,接过。 他握得有些多,指尖不由碰在一起,又一秒各自归位。 很客气,客气得过于生疏。 岳靳成没搭话,扯住领口松了松,升腾起些燥意。 童言欢笑充斥整间教室,像分界线,到了他俩之间,任何交流便成了多余。 直至下课。 “爸爸妈妈!” 奔跃而来的岳嘉一将古怪的沉默打破。 付佳希摸了摸他的头,岳靳成将儿子单手抱起,“企鹅与鲸鱼的故事讲得真好。” 岳嘉一不好意思挠挠脸,“有一段我差点忘记啦!” “没有局限,如果你能自由发挥,爸爸会觉得更棒。” 鼓励比夸赞更奏效,岳嘉一搂紧岳靳成的脖子,小腿惬意自在地晃啊晃。 付佳希拿着书包跟在后面,忽然手里一空,岳靳成反手就将书包捞到自己手中。 岳嘉一趴在肩头,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。 司机候在校门口,开的是岳靳成的商务用车,一辆黑色宾利。 付佳希慢下脚步。 “妈妈,上车呀。”岳嘉一生怕她走,眼神期盼地催促。 付佳希于心不忍,妥协。 后座宽敞,坐三人也不挤。 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