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欢有些忐忑,有些期待,有些眼眶泛湿; 余岳则是乍一离家,还没回过味儿来,啥都新奇,车一起动就趴在车窗边儿上往外看。 刘三妮儿面带笑容地看着,也不去管他们。 半个多小时后,余岳就没兴趣了,拉开车厢门向外试探。 刘三妮儿道:“火车上有拐子,靠站的时候会把你带下车,卖到山沟沟里。” “刷——” 门咣地关上。 余岳只能再次车厢内上蹿下跳地玩闹。 他一个人玩儿没意思,就欠欠儿地撩闲。 余岁嫌他烦,冷着脸不搭理他。 老二余欢被他打疼了,也只是害怕地看着他,甚至不敢躲。 还是刘三妮儿看着不像话,薅过余岳,按在她的床铺上,“别欺负你姐姐。” 余岳不听,还要过去找姐姐“玩儿”。 刘三妮儿不让,他就耍起脾气,“你管不着!管不着管不着!” 他爱咋闹咋闹,不去折腾他姐就行。 刘三妮儿对余欢说:“小欢,你上我上铺躺着吧。” 余欢小心地瞥弟弟,贴着小桌挪向奶奶。 “不行!”余岳不准,又伸手去扒拉她。 余欢吓得不敢动。 余岁忍不了,书啪叽一摔,一脚踹过去。 余岳跌坐在包裹上,懵了一瞬,“你打我?!”扑上去捶她。 余岁到底大他好几岁,轻而易举地镇压他。 余岳趴在床铺上,被按着头,哇哇大哭。 短短几秒钟,拥挤的车厢里经历了一场鸡蛋碰石头般的压倒性对抗战,以战败方痛哭流涕喊“妈妈”告终。 “诶呦,我滴个神啊……” 刘三妮儿血压上升,上前分开姐弟俩,气不过,还在余岳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几下,“让你欺负你二姐。” 她没骂大孙女对弟弟动手,只是说她:“书快捡起来,多金贵的玩意儿,下回不行往地上扔。” 余岁缓缓退开。 余岳眼睛鬼溜溜地转,猛地跳起来,向她反扑。 余岁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,拽着他的手,给了他一个过肩摔。 余岳躺在包裹上,不起来了,使劲儿地扑腾、哭闹,“奶!你揍她!你揍死她!” 刘三妮儿抽抽嘴角,看着大孙女,“岁啊,你还会这个呐……” 奶奶还是没骂她…… 余岁微微垂头,低声道:“在学校学得。” 她早就想揍余岳了,在家为啥不敢,因为知道妈妈必定不会向着她。 奶奶会维护他们,但她不知道,是不是像别人家那样,为了跟儿媳妇别苗头。 现在看,好像不是,奶奶真的不会惯着余岳…… 余岁就像是獠牙还没长好的小豹子,警惕地探出头,试探奶奶的态度。 刘三妮儿挺喜欢,“挺好挺好,你看书吧。” 余岁点头,捡起书重新坐下。 刘三妮儿又叮嘱:“别看太久了,看一会儿就歇一歇眼睛。” 余岁一顿,合上书,看向窗外。 孙女真听话啊。 刘三妮儿仍然不理会孙子,转向余欢,“别站着,上去躺着吧。” 余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姐姐,又担忧地看向弟弟,然后乖巧地爬上上铺。 余岳嚎得越发大声:“你们欺负我!我要妈妈!我要回家!” 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他的哭嚎声。 外面,好些车厢门都打开,向着他们这间车厢张望。 刘三妮儿没管他,拎起水壶,“我去打点儿热水,你们仨待在车厢里不要乱跑,有拐子把你们抓走,你们连奶奶都见不着了。” 余岳的哭声一滞,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 余岁答应:“我看着他。” 刘三妮儿开门走出去,一路对被打扰到的乘客赔笑脸,“孩子头一回离家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