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不过他不能说这话让李会计家又长胆子,就口气极差地说:“我抽空去赵村儿大队再打打招呼,你们以后也避着点儿人家,别上赶着招人恨,万一又惹恼人家,本来没想做绝也要去举报了。” 李会计一听,点头哈腰,“行行行,我们以后避着。” 李大队长说完事儿了,准备走。 李大胜妈带着哭音儿,着急忙慌地问:“队长,那我家大胜咋办啊?” “也不用想办法去捞他了,让他在里头待几天长长教训吧。” 李大队长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他不帮忙,夫妻俩是一点儿办法没有,可又放心不下李大胜,就打算去公社看看。 自行车没了,他们只能跟村里头借牛车。 李村儿的人都知道李大胜被抓了,全都疏远他们,尤其是家里有闺女的人家,生怕也被他们家坏了姑娘名声,看见夫妻俩都绕道走。 有板车的社员家里也有闺女,虽然借了板车,但他们家女人收拾东西的时候,叮叮咣咣,态度明显不耐烦。 以前这些人全都巴结他们家的,现在变成这样…… 李会计夫妻难堪极了,却还要赔笑脸。 还有更火上浇油的。 他们路过李宝强家时,李宝强妈正在骂儿媳妇:“懒驴上磨,连个蛋都不下,不多干活白吃食吗?” 但她一瞥见道儿上的李会计夫妻,立马止了骂,钻进屋。 留下她儿媳妇一人低头垂泪,默默加大力气推磨。 李大胜妈气得肺疼,“活该她断子绝孙!” 她还想抽打牛,被李会计掀开,“打坏了你赔吗!你能当牛使吗?你有牛值钱吗?” 牛是集体财产,要是有个伤,全生产队都得戳他们脊梁骨。 李大胜妈坐在板车上,哭她自己“命苦”,李会计根本不搭理她。 半路上,夫妻俩迎面撞上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的赵柯姐弟,下意识地低头扭脸。 赵柯目不斜视地骑过去,赵枫随后。 李大胜妈看着自家的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越来越远,突然哭得更凶。 而赵枫骑远后,回头望了一眼,吃着风说:“李大胜爹妈是要去看李大胜吗?他们会不会去找大姐?” “他们不敢。” · 赵村老槐树下—— 妇女们坐在一块儿,都在议论昨天大队长带人去李村的“战况”。 东婶儿啧啧感叹:“有文化办事儿就是不一样,能要到那么多钱,现在余秀兰家可是翻身了。” 她这话说的,好像是啥喜事儿一样。 妇女们对视一眼,孙大娘说:“赵柯他们姐弟上公社去了,不知道大姑娘咋样了,没想到李家是这种人,差点儿也把我家冬妮儿推进火坑去。” 东婶儿哈哈笑,“人能看上你家冬妮儿?你还挺当真。” 她这心直口快,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,有时候直戳人痛处。 两家又是邻居,平常没少为这事儿那事儿闹矛盾。 孙大娘不舒坦也不忍着,顶回去:“你再说,我撕了你这张破嘴。” “你看你,咋这么开不起玩笑。”东婶儿满脸扫兴。 孙大娘翻了个白眼。 旁边儿,常山嫂子打圆场,岔开话题:“那啥保证书,管用吗?” 生产队社员闹矛盾和解的时候,也签过字儿,可以后该吵还是吵,妇女们都有些怀疑。 这时候赵柯和赵枫骑车出现在村口,妇女们有人打量他家的车子,有人问起保证书。 赵柯就给她们随便讲了讲。 至于有没有用,她说的很直白,“这些东西,肯定是有比没有强,要不然有地儿说理都不占理。” 她这么一说,妇女们纷纷点头。 赵柯得去队委会跟大队长说一声儿,离开老槐树后,在路口跟赵枫分开。 大院儿井边,有两个人在打水。 男青年五月份就只穿了个粗布坎肩,粗壮的手臂露在外面,摇动摇柄时,手臂上的肌肉隆起。 旁边,皮肤有些黑的姑娘害羞地不敢看。 男青年倒水的时候故意留个底儿,拎起来的时候水洒到胳膊上,就以不方便擦为借口,求着姑娘给他擦。 姑娘半推半就地拿手绢儿给他擦,动作特别轻。 男青年胳膊痒,逗她,“你咋摸我?”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