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珠被她的蹙眉的样子逗笑,说道:“咱们是客人家是主,你同那二人计较什么。” “是是是,我不应该计较。”银珠举手发誓,“我以后会跟她们和平相处的。” 江黎听罢,耳中只留下了后面的四个字:和平相处。 谢云舟见江黎低着头久久不语,跟着担心起来,一边拢好衣衫一边哄人:“是不是把你吓到了?对不起,我不知——” 他不知她会突然扯他的衣衫,若是知晓的话定然不会让她看的。 “要不要喝些安神汤?”谢云舟记得常太医说过,安神汤有助于凝神静气,眼下江黎似乎正需要。 转念他又忆起,她不喜欢喝那种苦苦的汤药,遂改口道:“不想喝也没关系,让金珠给你弄点蜂蜜水压压惊,或许能好。” 不管能不能好,喝了总比不喝强。 “你胆子小看到这样伤口肯定很害怕。”谢云舟不善于哄人,因为这些年他极少哄人,但为了江黎他愿意试,“其实一点都不疼,真的,早没感觉了。” 说话的语气像是大人在哄年幼的儿童。 江黎就那么静静听他说着,没像之前一样冷脸斥责,也没立刻转身离开。 谢云舟也注意到了她丁点的不同,欢喜时还不忘宽慰:“我征战多年,那样的伤没有一百也有几十,真的不碍事。” “倒是你,女孩子家,没见过这样血腥的伤口,是不是被吓到了?” “有没有头晕恶心?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?” 他都说了许久了,她还是只字未言,谢云舟心里敲起鼓,许是真给吓到了。 他转身欲唤谢七,刚要开口,江黎开口了:“你胸口的伤是为了救我才有的吗?” 谢七曾经劝过谢云舟,要他把救江黎的事如实告知与她,但谢云舟没听,他从未想过用救命之恩要她做些什么。 所以说与不说无异。 他现在还是那样的想法,不想用救命之恩让江黎做出任何改变,那不是他期待看到的。 “不是。”谢云舟道,“是前日抓捕逃犯时不小心伤到的。” 江黎睨着他问道:“当真?” 谢云舟甚至连眨眼都未曾,定定道:“当真。” 江黎知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,便也不坚持问了,只道:“你先坐,我让金珠上茶。” 言罢,她转身离开。 她没看到,身后的男人用怎样一副痴缠的眼神看着她,也没看到,他唇角渐渐扬起,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。 像个孩子般,站在那里傻笑,连日光晃了眼眸都未曾注意到,直挺挺的矗立着,直到她消失不见。 谢云舟是欣喜的,因为江黎没生疏的称呼他谢将军,她说的是“你”,虽不显亲切,但也不疏离。 想到这里,谢云舟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,眼底淌着浓郁的光,眼尾也跟着挑起。 廊前有树枝在晃动,发出窸窣的作响声,来周府前他听到这般的声音总觉得很烦闷,可此时又有另一种感觉。 一点都不烦,很怡人。 晃动的树枝怡人,拂在地上的影子很怡人,便是摇摆着的草儿也同样怡人。 他克制不住的轻笑出声,若是给人看到这幕,八成又会说他失心疯了,不然,他为何一直在傻笑。 江黎去去便回,金珠端着盘盏跟在后面,江黎示意谢云舟坐下,随后也弯腰坐了下来。 金珠把茶水斟满。 江黎执起其中一盏慢慢喝着,谢云舟执起另一盏也慢慢喝着,两人许久未曾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,气氛莫名的有些微妙。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,总归不算太让人讨厌。 江黎喝完半盏茶水后,先开了口:“你到此有何事?” 谢云舟是来看她的,三日未见他想得茶饭不思,待事情处理完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。 连谢七都咋舌,打趣问道:“主子,就那般想吗?” 思念这种东西不是人能克制的,也不是你说不想便不想的,它来时如湖水涨潮,席卷着纷涌而至。 让你无法压制。 谢云舟本意也不想压制,以前没意识到喜欢她时,时常还会想起她,更何况现在明确喜欢她了,他更不想忍着了。 谢云舟驾马前行,声音顺着风流淌出来,“想。”很想,想得心都发胀了。 本以为见到她后,这种思念会减少,谁知没有,反而更想做的更多了。 想抱她,亲吻她,做尽一切夫妻间能做的事,想同她至死方休。 “有事需见你舅父。”这是屁话,谢云舟根本没事要同周海讲,他就是来见她的。 要是说实话的话,他怕她会生气,会像之前那般赶他走,还是小心些好。 他把心思藏起来,“想同他谈谈周愠参军的事。” 江黎还真听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