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送与她的,可我记得,金簪是我赠与你的,江藴,对吗?” 江藴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了颤,稳住心神,道:“那日你送我金簪,后来被阿黎看到,她说喜欢要戴几日,我是姐姐不好驳她的面,遂允了,谁知后来去向她讨要,她执意说是你赠的,我怕你发怒与她,为此未对你提只言片语。” 江藴仰头说道:“阿舟,是我的错,我不应把你赠与我的东西给阿黎。” 她说着说着,眸底浮现水雾,叫人看着不免再多说什么。 谢云舟淡声道:“无碍,给了便给了吧。” 话落,他驾马离开。 江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,唇角轻扯,笑得有些瘆人。 - 这几日里,谢云舟不知自己怎么了,白日还好,公务繁忙顾不得多想,一旦到了夜晚,总会想起一些旧事。 做的梦也都是关于一些“旧人”的。 她冒雨等在小巷口,只为把亲手做的糕点送给他,见他衣衫湿透,她把伞留下,冒雨跑回家。 听闻那日后,她病了两日。 他第三日去江府,见她又在刺绣,问她绣的什么,她羞红着脸说,是嫁衣。 燕京城素来有不成俗的规矩,嫁衣要自己亲自缝制,且不可当年缝制,也就是说,嫁衣需未出阁的女子提前做好。 谢云舟满脑子想着他要去见江昭,未曾注意到她说完话后轻颤的手指,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声音。 云舟哥,你喜欢吗? 喜欢嫁衣,喜欢我吗? 谢云舟从梦中惊醒,轻甩了下发酸的胳膊,拿起一旁的公文刚要去看,敲门声传来。 谢七道:“主子,老夫人请。” 谢云舟放下公文提袍走出书房,看到那株青竹时停了下,似乎她很喜欢青竹,几次看到她在青竹下驻足,不知在想什么。 莫名的,他心又缩了下,像是被什么捏了把,有些许呼吸不畅。 他压下不适感,低声道:“老夫人找我何事?” 谢七道:“属下看到大夫人拿着画册去了老夫人房里。” “画册?” “给主子说亲用的。” “……” 谢云舟脸色沉下来,见到谢老夫人也没变好,淡声道:“母亲找我何事?” 谢老夫人铺垫了一大堆,什么她多么不容易把他们兄弟俩拉扯长大,操持这个家又有多么的不易云云。 最后回到重点,把画册递给谢云舟,“你选个合心意的,回头寻个黄道吉日咱们把亲事给办了。” 谢云舟看也未看,道:“儿无心成亲,以后再说吧。” 上次讲他也是这样回答的,这次还是。谢老夫人有些不大高兴了,皱眉道:“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这事听我的,你若是不选,那我选。” 之前谢云舟从未觉得谢老夫人跋扈,这次是真真感觉到了,神色顿时更不悦。 “母亲是在逼迫孩儿?” 谢老夫人猛打了个寒颤,讨好笑笑,“母亲怎会逼迫舟儿。” “不是便好。”谢云舟道,“这事之后莫要再提了。” 言罢,他作揖转身离开。 谢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。 谢云舟从屋里走出,快到门口时还能听到屋内传来谢老夫人的咆哮声,他顿住,回看。 今夜有月,星辰稀疏挂在天间,谢老夫人的身影映在窗棂上,怒火中的人忘了平日的涵养,喋喋不休念叨着,发髻上的簪子跟着晃起。 周嬷嬷在劝,“将军只是忙,夫人莫气。” “忙?我看他是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。”谢老夫人道,“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江家的女儿,我断不会让另一个嫁进来,绝不可能!” 谢云舟盯着簪子多看了两眼,陡然间想起了江藴的话,下意识产生了怀疑,江黎明知簪子是他送江藴的却还占为己有? 可能吗? 江藴在骗他。 谢云舟转身走了两步,突然顿住,他为何不信江藴的话反而信江黎的话? 从何时起,他竟然对江黎的话深信不疑了?! 当晚,他做了个很长的梦,梦里他得了荨麻疹高烧不退,险些快要死去,那时长兄还未成亲,同母亲一起去了江南外祖母家。 他一人留在家里。 病症来得太急,大夫都束手无策,他躺在床榻上快要不行时,有人出现在房间里,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五日。 那五日他时醒时昏迷,隐约的看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,她着一身蓝色衣裙背对着他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