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她从一切思绪中回过神来,木清府已经到了。 杜青萝带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步走向木清府。 走到门前,她拉动了好几下门环,示意有人来访。 过往,只要门环声响,马上就会有人开门迎接;可是这天,杜青萝等了好半晌才等到有人开门。 门缓缓开啟,是木清荷亲自开的门。 她掛着毫无生气的脸,即便看到杜青萝也没有好转。 杜青萝关心道:「木清荷……你……还好吗?」 话多的木清荷一改过往的开朗,只是摇头示意。 她们聊了约莫半个时辰,过程中,木清荷的话慢慢变多,才见她终于又变回以前的模样。 聊着聊着,木清荷说道:「我一直想找出诬陷我父亲的人,我知道,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偏私权贵的。」 「可是凭我一己之力,想要找到,真是太难了。」 她不諳世故,不解朝政,甚至连朝廷制度都不甚清楚,要找到这件事的主导人,有如大海捞针。 可知情者就在她身旁。 现在便是让杜青萝决定的时候了,该是友情还是亲情? 是至交还是血脉? 短短的数秒,杜青萝的脑海中想过千百种说出来的方式与千百种坦承后的结果。 有时候思绪就像一隻箭,方向只有前,不转弯,彻彻底底,快速俐落;有时候思绪又像纠缠的线,纠缠成结,密密麻麻,需要花上大把的时间才能解开,甚至永远解不开。 在这一刻,她做出了决定,她保全了她的家人。 杜青萝曾经以为,自己和别人不一样,大事当前,她能捨弃一切,不论七情六慾,只管是非对错。 然而,她只是说道:「也许,公理会找出真正的兇手。」 不会了,绝对不会了。 真正的兇手,就在她说出这句话时,被掩埋了。 如今朝中的的局势,就是大理寺的人挖出最直接的证据,可以证明木清权宫的清白,也不会有人上报的。 大家都心知肚明,这件事的背后,是上都护。 总有人是黑海清流,可权臣无心,他们都在暗中默许这件事的发生;小官无力,他们再怎么据以力争,也都是蚍蜉撼树,以卵击石。 但若是由木清家的人亲自提出证据,便会有那么一点可能,成功翻盘。 可如今,翻盘无望。 杜青萝很懊悔,也很无能为力。 「我是迫不得已,我只能这么做了。」 这是她在心底,留给自己与木清荷的一段话。 许久未见杜青萝,木清荷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,她滔滔不绝,讲着近日来的委屈,与府里的惨状。 「好在阿炎还撑着,要不然我们家可真不知会变成甚么样。」木清荷说道。 听到这句话,杜青萝一阵反胃,她没有说话,只是笑着点点头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