莞尔。 怎么会梦回这样的事? 梦很潮湿,窗外却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。 有人的闹钟响了。 姜迎灯坐起来,听了会儿英语听力。 早晨和许曦文在食堂吃饭,裴纹打来一通电话。 因为姜迎灯和她讲过,梁净词邀她做客这件事。 裴纹说:“买些烟酒,应该能用得上。” 姜迎灯答:“他不喜欢。” 裴纹置若罔闻:“不会不喜欢。我一会儿发一些酒的品牌给你,你去网上看看能不能买到,或者我找靠谱的渠道进点货,给你寄过去。怕你买到的不是正宗的。” 她淡声重复一遍:“他不喜欢。” 裴纹顿了顿,略一叹息,说:“好吧,随你——钱够不够用?” 姜迎灯说:“绰绰有余,才用了一半不到。” 挂掉电话,许曦文问她:“你跟你婶婶打电话啊?” 相处一段时间,她们已经互通了家庭情况。 姜迎灯:“对。” “你婶婶对你蛮好的,她给你发生活费?” “嗯,她看着我长大。” “你婶婶做什么生意的?”许曦文听姜迎灯说过,她婶婶在开店。 她说:“我叔叔是艺术家,他生前工作是在茶壶上面题字,他的字画很值钱,遗产丰厚,我婶婶现在卖茶壶,没有大富大贵,也还殷实。” 许曦文好奇:“靠在茶壶上写字挣钱?” “也算是一种承袭,我爷爷是画家。在我们那里比较有名。” 姜迎灯没有大肆渲染过她的家庭氛围,但许曦文能听出端倪:“感觉你家条件很好。” 姜迎灯说:“没有,父母都是普通的中学老师,能好到哪里去?” 她讲自己的家事有所保留,且略有篡改。说过母亲早亡,说过父亲续弦,也说过她后面再无弟妹,她仍是爸爸的独女,其余的,不该说的东西,迎灯只字未提。 她的室友们不疑有他,毕竟姜迎灯吃穿用都相当的接地气,并没有豪门风范。 说到这里,许曦文忽然转移了话题,她是抬头看见某个英俊学长,于是疯狂拍了两下姜迎灯的肩膀:“诶诶,陈钊。” 迎灯听见这个名字,并不惊喜,但还是给面子地回头看了一眼。 陈钊冲她们笑着打招呼。 等人过去后,许曦文问:“你觉得他帅吗?” 姜迎灯细细想了想对方浓眉大眼的标致五官:“他如果白一点,能称得上美男子,现在这样,只能说是普通帅哥。” 许曦文给她竖大拇指:“一针见血。” 姜迎灯低头啃着糍粑。 姜迎灯就读中文班,陈钊在隔壁师范班,不算直系,但挺意外,这几天无论在哪都能接连碰上。 比如她在图书馆学习英文时,男士书包陡然在对面撂下,陈钊笑问:“没找到位置,能不能拼一个?” 姜迎灯摘下耳机,说好。 离开时,她借了几本书,从书柜间走出来,发现陈钊在前台等候她。他指着姜迎灯手里的书问:“你最近在看什么书?” “王小波和白先勇。” “王小波真的很有意思,我特别羡慕他与生俱来的幽默感——白先勇我倒是还没有怎么看过。” 迎灯说:“他的格局很大,写人与人的聚散离合。有时看书,能把文字读透,也会宽宥生命里许多的恩怨。” 陈钊稍稍思索,问她:“你觉得,文学对你来说是什么?” 她说:“止痛剂。” 这几天天气很好,艳阳照过来。迎灯抬头看天,旁边人叹道:“这太阳,那话怎么说的来着,你若军训便是晴天。” 姜迎灯微微一笑:“听天由命吧。” - 十月假期,姜迎灯没有回家,她和裴纹打了长长的视频电话。 不知道梁净词会不会忙碌,她没有主动去找他聊过闲天。 就像那些不值钱的男同学一样,发出“吃了吗”、“睡了吗?”此等低廉的关怀,好没意思。 或者目的更为鲜明一点,讲一些油腔滑调的钓鱼术语,配一些挤眉弄眼的邪恶表情,空空泛泛,消耗诚心。 跟他聊文学吗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