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,转身出了办公室,慢慢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。 窗外照进来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,步子像被什么东西拽着,拖沓又沉重,肩膀向下耷拉,好似再也挺没有力气挺起来,就连背影都充斥着让人想要落泪的无助和落寂。 他像一根被蚁虫噬空的顶梁柱,岌岌可危,摇摇欲坠。 走至长廊尽头,准备拐弯下楼的时候,抬头望了望刚好和窗户一样高的路灯,暖黄暗淡的灯光照在他脸上,曾经晶亮的黑眸里,此时只剩下黑,麻木而空洞,什么都没有,连一滴泪也没有。 他终于被耗干了。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,像苗韵说的命,或者,路政儿说的,宿命。 刚才那女孩说得对,还有下一次可以等,但他等得起,苗韵等得起吗? 十五天后。 手术室门口混乱异常,几个医生护士围着一个移动病床,穿着宽松病服的女人情绪激动,说话时声音尖利嘶哑,要求进手术室前再看一眼儿子,护士温声软语得劝说半天,连在外面等着的其他患者家属都围上去帮忙劝说也没用,眼看就要耽误手术时间了,医生护士都面面相觑,神色微妙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 大家都束手无策地站着,头疼不已,这形容枯燥的女人突然拔了针头跳下病床,奋力向外跑去,她平时看着一阵风都能刮倒,这时候竟跑得出奇得快,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堆里,众人都慌了神,主导医生头疼不已,只能情况告诉另一边等待做手术的男生。 唐松灵没想到临到做手术了居然出了这样的岔子,顿时六神无主,苗韵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,不然不会非得要求见他。 苗韵现在跑得不见人,医院丢了病人同样是大责。唐松灵不敢连累院方,迅速换了衣服,刚走出手术室,就在人群后的拐角处看见正盯着手术室大门苗韵。 她眼睁睁看着他从手术室里走出来。 只是一瞬间,唐松灵越过人群,在苗韵平时呆泄的眼睛里看见震惊、恐慌、愤恨,再之后,激荡的情绪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,又变成一滩似水,万念俱灰。 手术没有做成,唐松灵所有的努力都白费。 他像个傻子为这件事奔跑忙碌又期盼了许久。 以为万事俱备,其实一事无成。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,冻伤了很多人,急促的北风在京城上方盘旋,万米高空之外,越过太平洋流入位于北半球的另一片大陆,钻入正在沉睡得人的梦里。 池律睡得很不安慰,深深蹙起的眉心聚着一滴汗,唇瓣半张着,呼吸有些急促,纤长的眼睫细密地抖动着,他在做梦,但梦里的东西让他很不安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