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怀让自告奋勇地要陪着殿下去溆园,被白榆委婉地告知“你不合适”。赵眠选择让白榆陪同,一来在他们之中她最了解南宫,二来她也是最细心的那个。 出发前,白榆特意提醒赵眠尽量别穿他平时爱穿的颜色,否则一眼就要被人看出他是个富家小少爷。赵眠便穿了一件纯白的素衣,可白榆还是不满意。 “殿下,”白榆在他面前摊开掌心,好笑又无奈,“您的玉佩。” 玉佩也不能戴?那他当真和庶民没两样了,这还是老师送他的。 赵眠沉着脸解下玉佩放在白榆手上。 “殿下先忍忍,等事情结束,殿下想在身上戴十块玉佩都行。”白榆耐心地哄劝,“我再帮殿下简单易个容?” 白榆折腾了大半天才让太子殿下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的美貌,看上去只是个普通好看的小公子,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。 两人在前厅同魏枕风汇合。魏枕风见到易了容,一身白衣的赵眠,挑了挑眉,刚要说些什么,赵眠一句“闭嘴”就甩到了他脸上。 溆园位于京都闹市,离东陵皇宫仅仅隔着两条街,可谓是真正的天子脚下。 朱红色的上门挂着“溆园”二字的匾额,四周悬灯结彩,随处可见大红的喜字,搞得和真的似的。 几人向女使报上身份,女使看他们的眼神立即变得戒备起来:“旁人得知自己被国师选中,五日之内必会来溆园报道,你们为何到现在才来?” 易了容的白榆俨然一个普通小门小户当家大姐的形象:“我家弟弟不愿和一个鱼贩成亲,在家里要死要活的,我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他带来。” 女使朝白榆身后的两人看去,一个肤白如雪,一个肤黑如炭,一个秀美,一个一般,心中的怀疑立刻打消了大半。 设身处地地想,若她是那位清秀貌美的小郎君,也不愿和一个五大三粗的黑炭成亲。 女使道:“手上的红线给我看看。” 女使检查了两人的红线,确认无误,问: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 赵眠道:“萧觉。”这是他出门在外时惯用的化名。 魏枕风看了赵眠一眼,说:“李二。” 女使上上下下打量着赵眠和魏枕风,像是在打量两只待宰的兔子:“你们这么晚才来,到时候有的受了。” 赵眠和魏枕风对视一眼,不知女使是何意。 女使道:“随我来。” 进入溆园后,赵眠和魏枕风被分别带往两个方向。白榆因为是新人的姐姐,被允许留在赵眠身边。 给他们带路的女使神色木然地讲述着园内的规矩:“你们好生待在自己屋子里,非召不得出,一日三餐有人送到你们屋内。明日开始,会有喜娘教导你们大婚的流程和规矩,务必熟记牢背,大婚时不得有任何差池。” 赵眠身上的白衣是由寻常布料所制,他穿着十分不习惯,哪哪都觉得磨人。他忍了一路,忍到进了屋,女使也走了,方道:“白……” 白榆连忙朝他摇摇头,指了指门窗的方向,目光中带着提醒,意在告诉他隔墙有耳。 赵眠顿了顿,不悦改口:“姐姐,这衣服很难穿。” 白榆莞尔一笑,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光。 在她心里,是真的把太子殿下当成自家小弟弟一般看待,虽然她永远不会,也不敢将这份姐弟情谊宣之于口。 太子的姐姐只能是公主,而她只是个小小医官而已。 听周怀让说,殿下五六岁的时候还会叫他“小让”。可惜她入东宫的时候殿下已经是个十岁的小小少年,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一国储君,不会叫青梅竹马的小名,更不会叫她姐姐。错过了那个年龄段的殿下,一直是她的遗憾。 太子殿下今日这一声“姐姐”,何尝不是圆了她一个小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