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晗熙浑身一震,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,每一条筋脉,每一块骨骼都在抗议,在骚动,在沸天震地,恨不能脱体而出地叫嚣着反对,最终被他的理智死死地按压回原位,归于一片死寂。 再如何愧疚无地,沉飞永远不会错过趁虚而入的机会。自己却是连这样的立场都没有。 满嘴血腥。 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在这场他恨不能奉献一切,祭祀所有,恋慕得震天撼地却又卑微无比的情爱盛宴里,他始终是一个迟来的,不受期待的第叁者。 血液倒流,手脚冰冷,不敢再看一眼身旁的一对璧人。蒋晗熙用尽仅余的力气,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膳厅。 站在院子里抽完整整五包烟,身后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 “她答应了?” “自然。我是她堂堂正正的男朋友,是她的男人,她一生的依靠。我爱她,疼她,将毕生所有的感情都奉献给了她,她不嫁我,还能嫁给谁?” 志得意满的声音,斩钉截铁,坚如磐石。 蒋晗熙转过身直视好友。 英俊,倨傲,不可一世,脸上带着男人之间心领神会的餍足。 二人无声地对峙。 天赋卓绝,武力强横,权势滔天。 势均力敌的两个男人,犹如猛虎与苍龙的对决。 蒋晗熙的视线微不可察地落在沉飞的右手之上。 形势比人强。群凶竞逐,异类四起。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。 他无声地叹息。 脚尖点地。 一只骨节分明,似有宝光流转的手掌已在同一时刻无声无息地搭上他的右肩。 小片时空被凝滞住。 蒋晗熙的身体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压回原地,感官神经与右半边躯体的连接彷佛被一刀切断。 沉飞轻声道:“我早就告诉过你,领域之内,十息之间,一切尽掌于我手。你又何苦以身犯险呢。” 蒋晗熙左手一翻,一柄冰青色的薄刃长匕首被握在掌心,匕首青芒流转,挟裹着一股绝尘灭影的飓风,往自己右侧肩膀横削而去。 “操!”沉飞的脸色条然大变,右手红芒大盛,五指瞬间成爪,追风逐电般伸出去攫他的手腕。 蒋晗熙僵直的身体蓦然一松,顺势收招,身形一晃,已掠出十数米开外,匕首自掌心消失。 “明知我就是虚张声势,你丫搁老子跟前来一出苦肉计是吧?就这出息?”沉飞吓出了一身白毛汗,一蹬地面,如影随形,气急败坏地抬腿就踹。 蒋晗熙侧身躲过他这同样是花架子的一脚,往他肩上轻轻一按,笑道:“管用不就成了?” 沉飞没好气地甩开,笑骂道:“如此拙劣百出,不带脑子的表演,偏能在老子跟前奏效,这世上除了桢桢就是你了。” 气氛突然阒寥下来。 角色倒换,眼前的一幕与几年前沉飞醋性大发,数度迁怒维桢,然后在蒋晗熙跟前演苦肉计求和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。 俩人对维桢的爱恋与日俱增,时光荏苒,彼此之间可托付生死的友情却不曾消减分毫。 沉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净,狭长的凤眸冷光掩现。 他逐字逐句道:“论心计,这天下间谁比得上你蒋公子呢。” 蒋晗熙低笑,曼声细语地重复同一句话,“管用不就成了?” 沉飞逼视着他,“桢桢要守一年母孝,之后我俩如期大婚,在此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