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桢对正在演奏的曲子不感兴趣,全副心神都被前方一名身姿纤长的女孩子摄住了。那女孩皮肤极白,容貌极美,除了自己的母亲方瑾儒,维桢一生所见女子,姿色之盛毋能出其右者。 维桢本身就是个雪肤花貌的罕见美人——温香软玉般娇嫩柔弱,如花似琬。 眼前女子则仿佛由一块寒冰雕琢而成,闪着冷冷的幽光,白得没有丁点儿的活气。她分明是垂柳袅袅般俏立在地,却诡谲地给人一种脆弱僵直,一折而断的感觉——整一尊空心美人,即便是冰雕雪堆,也是刚凝结的微薄春冰,只需轻轻一碰,顷刻间就四处飞溅为散金碎玉、吉光片羽。 女孩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熟悉得匪夷所思,维桢神情恍惚地上前几步。女子一袭黑色樽领紧身上衣配同色及膝针织裙,长发如墨,神色冷冽,拎着一只做工考究的纯黑色手提包。 女孩对陌生人的接近异乎寻常地警惕敏感,维桢还没走到她身旁,她已经下意识地移开两步,一双窄长乌润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朝维桢瞥去,美则美矣,仿若两潭深静的湖水,水遮雾绕间寂寂无声,寒意逼人。 维桢意识到自己的唐突,垂下脸就要离开。 女子突然展颜一笑,柔声道:“小妹妹,你叫什么名字?是不是迷路了?”声音一如微风振箫,清脆得每一个字都带着若有如无的颤音。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叁、四岁,其实比维桢大不了多少。 如此砭清激浊的孤傲之人一旦笑起来,有种春庭晓景别,清露花逦迤的别样楚楚之态。 维桢极重皮相,对美人向来无招架之力,旋即回以一笑道:“我叫童维桢,是迷路了没错。”她确实不记得房间号码了。 “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。”宋禾牵起她的手。维桢就像她在克蔺贡家中收藏的一只精致昂贵的纯手工陶瓷娃娃,娇矜易碎,荏弱怜人。 二者都是姿容卓绝的佳人,一个娇憨若叁春之桃,一个清素若九秋之菊,这样的视觉效果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。 沉飞和艾萨克达成共识,谈笑风生地一同前来寻找各自爱人,发现二人周围众多不怀好意、蠢蠢欲动的窥伺目光,两个身份显赫的大男人不约而同地脸色铁青起来。 “桢桢,你在那儿干嘛?还不快过来。”沉飞对回过头错愕地望着他的维桢勾了勾手指。 “哎呀,我的男朋友找来了,不过还是很感谢您的关心。”维桢沉醉于美色,倒是把方才与蒋晗熙胡闹的事抛到脑后。 她谢过宋禾,抽回手向沉飞跑去。之前宴席上的不悦早就云消雾散,笑得慵甜可人。沉飞脸上多云转晴,甩下艾萨克走过去握住她的手,低声数落道:“真不听话,一点不如意就夺门而出,不知道我会担心的么?以后再不许这样了,听到没有?” 艾萨克睐一眼沉飞斥责一句就温顺地点一下头的所谓“不听话”的童维桢,再看看自家那位软硬不吃、水泼不进,寒凉得能冰封叁尺的活祖宗,额角一突一突地抽疼。别说勾勾手指头,就算自己把整条手臂都砍下来,宋禾都未必会走近一步。又想到宋禾方才紧盯着童维桢那副心襟荡曳的模样,登时头疼得更厉害了十倍去。一时又暗忖,若是旁人做出这样的垂涎表情,定是猥琐十足,偏她生得美,看上去倒是赏心悦目,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是醋是笑。 山不来就我,只好我去就山了。艾萨克叹了口气走到宋禾身前,嘻皮笑脸道:“小禾,气消了没有?咱们回去吧,你一晚上都没吃过什么东西。” “不去。”宋禾面无表情,头一扬就要离开。 艾萨克健臂一伸揽住了她。宋禾被他一碰,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刹那间惨淡得如同白纸一张,嫚嫚的腰肢微微颤抖起来。艾萨克显然留意到她这种玄妙的变化,犹隔着衣物他就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那种超乎想象的细嫩程度,随即回忆起昨晚宋禾被自己剥光了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