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弥忽的多生出一份心思,问着:“是京市沈家的人吗?” “多多少少都和沈家沾边吧,不然你外公都离京快三十年了,谁还会记着他。” “就因为外公和沈爷爷是故交吗?” 章女士声音轻轻念着:“故交,过去的交情,这词讲起来复杂,也没有再提的必要。弥弥你知道之前跟你说的,妈妈那个青梅竹马的叔叔,最后娶了谁吗?是这位沈爷爷的女儿,我们以前也同过窗,只是一直关系不怎么好。” “所以,是她抢走了那个叔叔吗?” 钟弥知道那个叔叔是谁,蒋骓的爸爸,因为蒋骓说过玩笑话,说章女士是他爸的白月光,还好他俩当年没成,不然既没你,也没我。 章女士笑笑,摇头跟她说:“没有。” “弥弥,如果每一种失去,我们都试图把它归为某个人的责任或者错误,那么这一生,你会就有很想不通的事情。你要学会去理解。” “理解什么?” “理解那些没有答案的答案,凡有所失,皆命中无。” “拿稳你得到的就好了。”章女士面露柔光,“就像我遇见你爸爸。” 隔天,钟弥去了丰宁巷。 老槐树抽了新芽,头顶嫩绿,匝地浓荫,月底应该就会开满如雪槐花。 不过到时候,她可能没空过来欣赏。 舞蹈生的毕业论文没什么难度,但京舞毕业的汇报演出并不轻松。 总想着谢幕戏演好一点,句号才画得圆满。 软磨硬泡让外公答应去疗养院待一阵子,钟弥才放心回了京市,时间掐得紧,出机场来不及回家放行李换衣服,就直奔了舞蹈机构,她还有一节课要上。 等结束,已经是晚上六点半。 小朋友陆陆续续挥手跟她说老师再见,被家长接走,钟弥也打车回了家。 草草兑付完一顿晚饭,跟沈弗峥通电话才知道,他居然生病。 沈弗峥生病这五个字,落在钟弥耳中,跟巨人倒下无异,她以为他是刀枪不入的铁人,没想到铁人也没抗住京市前几天上新闻的妖风。 老林来接她,车子往城南开。 “沈先生这阵子太忙,连觉都睡不足,大概是太操劳,抵抗力变差了。” 钟弥身边放了小袋子,她上大学就被钟女士要求带着常备药箱,平时小病小痛,她都会自己诊断吃药。 在电话里,她问沈弗峥看医生没有,他说没到需要看医生的程度,她又问他吃药没有,他说过两天就会好。 话都说得轻飘飘。 从老林口中才得知,他昨天居然还发了烧。 当时他在沈家,忙得抽不开身。 沈弗良和蒋小姐结婚,老爷子冷待沈兴之两个儿子多年,好不容易有一桩老爷子满意的喜事,当然要借此机会大操大办,红白事自古都是社交场。 沈家在京市的人脉关系,久居南方的沈兴之不大通,但他终究最后是要调回京市,各中关系,还需要靠着沈弗峥上下打点。 这种场合,连沈弗峥的父亲沈承之,都不一定有他的儿子管用。 毕竟众人皆知,沈弗峥是唯一一个在沈秉林身边长大的孙辈,沈老爷子独独爱重这个孙子,十岁出头就带在身边,教他识人行事,教出如今世无其二的沈四公子来。 他小时候喊着爷爷伯伯的人,如今哪一个提出来,都需避讳姓名。 这场沈弗良的婚宴,沈弗峥反倒成了寸步不能离的大忙人,迎来送往,觥筹交错,也没人知道他身体不适,自然酒也没少喝。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