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白皮鞋,模糊后, 是一团茫然……呵呵…… 他花了几分钟盯着那团白色,然后才想起自己在哪里, 自己刚才完成哪一项任务, 自己即将要做什么。 -6- 这是个低等的兽人世界,动物们只知道围绕着一场可笑的音乐会过家家, 但这个世界的能量储备还算不错——这说明这个世界的居民们生命力旺盛、充沛的数量勉强顶上了能量。 当然,低等的生命,依旧是他一只手就能碾死的种族。 这个世界被永生会列入了彻底吞噬的名单,他被会长派来这里,需要带走这个世界的音乐会中独有的死亡交响曲,并吞噬掉所有能化作能量的存在。 因为白袍人对音乐非常敏感,也算得上擅长乐器,这个【带走交响曲】的任务便交给了他。 ……而且,永生会总是很缺能量的,谁让这个组织的终极目标是杀死报丧女妖。 天知道那位会长计划屠杀多少个世界、才能攒够能杀死报丧女妖的力量。 -7- 不过白袍人不清楚会长究竟想做什么、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做——他漠不关心,待在这个组织只是为了找回过去的记忆,找回过去唯一的…… 哥哥。 【弟弟。】 ——不管闪回多少次,那一声声的呼唤,依旧过分熟悉,几乎令他落泪。 -8- 可那家伙……如今那家伙……拒不承认是他兄长、专心致志在一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身后当狗的那家伙…… 白袍人厌憎如今的那家伙。 如果能召回回忆中那一句句亲热的【弟弟】,他会欣然把如今的那家伙一次次推下悬崖。 倘若一次坠落唤不起他的记忆,那就第二次、第三次摔下去,变成一摊烂泥、再踉跄站起吧。 体验我吞噬其他生命后的痛苦,体验那些东西在我胃里翻滚时带来的灼痛……他别想逃过任何感受,他们血脉相连,互为倒影,他生来就要与他共同承担一切的。 然后,极致的痛苦中,他总会想起他的。 -9- 不是什么可笑的字母,也不是什么愚蠢忠诚的下属。 他是他哥哥。只是他哥哥。他唯一的——最亲爱的—— 【弟弟。】 ……回忆中的每次呼唤,都证明这点,毋庸置疑。 -10- 不管那家伙否定过多少次“我没有弟弟”。 白袍人不信他。 他才不信——不信——他们的曾经——明明那一声声的“弟弟”——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、最熟悉的声音—— 想到这里,白袍人抓在平台扶手上的手指更收紧了些,指节几乎透出了青白的骨头。 ……啊,对了。 手骨。 -11- 他恍惚看向自己紧攥的手。 ……虽然样貌完全相同,虽然如今也一样是死去的亡灵…… 白袍人突然想到,那家伙是很白的。 那家伙的肤色、手骨、脖颈比他白太多。 -12- 是【惨白】。 那天,他将那家伙推下高楼时,站在楼顶望着他下落时的模样。 黑暗中,下落的亡灵甚至没有按着本能朝上伸手。他只是对着白袍人笑,双手垂在身后。 仿佛他并不是被推落,而是自愿下坠的。 哪怕会跌成烂泥,也如同回到家乡。 白袍人看着他,黑暗与他惨白又脆弱的喉咙共同辉映着,那家伙的下落就像是某种怪物被吸回了自己爬出来的地方。 他不禁好奇了哥哥作为活人时真正死去的模样。 ——因为,哥哥坠落时,看上去真喜欢死亡啊。 -13- 但那时白袍人依旧没意识到他反常的惨白,直到此时他近乎呕吐,神志不清地看到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