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计是来做和事佬的。” 狄玥的姑姑确实是来劝和的,一人之力劝三个炮仗,也是够忙的: “您别一直揪着哥不放,哥不也是被那个舞女给坑了么。” “哥你也是,埋怨嫂子有什么用?狄玥她基因就是这样的,性格改不了,越长大只会越像那个舞女,性格也一样。” “我和你们说,这事儿早出了算好的,真要是嫁到杜家去,闹出这么一出出的,丢人就丢得更大了。” “她不就是要退学么,干脆送她走好了。” 继母哭起来,抽抽噎噎:“就是的呀,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一个舞女养孩子,天天劳心劳力,还要遭埋怨,真是受够了。” “嫂子说得对,当初我们就不该留她。你们金融里不是有个词叫‘灰犀牛效应’么,狄玥就是那个被我们忽视的风险,以后还指不定给我们狄家丢多少脸,及时止损还是要的。对了,我听说她还和什么不正经的男人搅到一块去了?” 为了赶走她,“灰犀牛”“及时止损”都搬出来了。 狄玥知道其实狄家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她已经成年了,不可能关她一辈子。 况且他们的思维方式就是这样,知道她以后不会“乖乖听话了”“会给狄家丢脸”,就会觉得她是被感染病菌的一块皮,为了不让病毒扩散、蔓延,他们是会把整块皮挖掉的。 这样想想,她大概很快就能如愿得到自由。 可真的去凉城么? 家里有些乱,也不太方便聊什么,挂断电话前,狄玥下意识叫他:“梁桉一。” “怎么了?” “没、没什么。” 说不上为什么,心里乱乱的。 想见他。 狄家亲戚之间住得近,出了这样影响名声的事,纷纷都跑来劝说。 外面更乱了些,“舞女”和“舞女留下的累赘”狄玥已经听得腻了,她戴上耳机图清静。 没想到睡前梁桉一会再打电话来,和她说:“来阳台。” 狄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打开阳台门,冲出去。 她住的这栋楼是老式格局,和学校宿舍有些像,卧室里有一个小小的阳台,拴着一根晾衣绳,天气好时,可以出去晒衣服、晒被子。 晚风裹挟着未消的暑气,蝉鸣一阵又一阵。 植被影影绰绰,夜虫抶扑灯光。 楼下空无一人,没看见梁桉一的身影,她有些失望,又抬头看了看几乎隐没在树梢里的月亮,问:“你不会是叫我看月色吧......” 话没说完,有什么东西从楼下露台闪出来。 都不知道梁桉一是怎么说服楼下独居的爷爷,让他借用露台的。 他手里拿着一只黄色的鸭子氢气球,气球飘飘悠悠地飞起来,攀升到她面前的高度,绳子上居然还系着一枝带露水的红色玫瑰。 狄玥好高兴,趴在阳台向下看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见你?” 梁桉一向后仰,两只手臂架靠在阳台护栏上,缠着氢气球绳子的手指动一动,那只黄色的鸭子也跟着摇晃。 他扬头,浅笑:“读心术。” 第22章 2014.7(9) 那几天的“禁足”,好像没有想象中漫长难捱。 梁桉一每晚都来,每晚都会带氢气球和玫瑰花给狄玥。 “禁足”一个星期,玻璃瓶子里的玫瑰居然已经有一小捧,红色的,散发出淡淡清香。 狄玥趴在阳台护栏上,怕打扰到邻居,依然与梁桉一用手机通话。 楼下那家的老人端走了梁桉一冲泡的那壶茶,衣角自她眼底一闪而过,手机贴在耳边,狄玥听见老人和梁桉一说,楼上那家子是笑面虎,势利刻薄,对他们家的姑娘,还是别太动心比较好。 梁桉一在暗夜里垂头笑起来:“老伯,我电话还没挂,那好歹是她的家人,你这样说,叫人家姑娘听见,像话么?” 附近这几栋楼是早些年各学校分配的教师家属楼,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老教师或者教师家属,卧虎藏龙,很多教授副教授,也有高校退休的院长副院长。 狄家人和小区里很多邻居都走得近,逢年过节互相串门,礼尚往来,唯独和楼下那位独居的老人并不来往。 听说祖父早年曾尝试与人家接触,对方横眉冷对的,并没有给狄家任何面子。 这事儿把祖父气得不轻,再也没和人家走动过,饭桌上偶然提起,也是一拍桌子,评价人家是“孤僻奇怪的老头子”。 因此,狄玥以为楼下那位老人应该不太好相处。 但梁桉一却能安然进人家的门,有时还和老人在小阳台燔爇蚊香、摆桌品茶,为什么?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