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你们尚书府的家?仆主意真是一个比一个大?,如今连周老板专门准备的酒都敢截胡,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坐着?赶快滚!” 秦姝意一怔,抬眸正对上?他的目光,虽有些迷茫,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,连忙开口?。 “小人知错了?,小人这就滚!” 说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冲下座的人一一拱手行礼,带上?了?门。 眼见着那道踉踉跄跄的身影离开,裴景琛这才松了?一口?气,眸中闪过一丝冷意。 “还请诸位恕罪,实在是裴某这位内侍对世子妃一向忠心不二,又是个呆傻憨直的,这才让诸位大?人、老板看了?笑话。” 杨太守率先开口?,尽是恭维之意。 “世子哪里?话?您与世子妃如今正是新婚燕尔,世子一往情深,信守承诺,这怎么能算是笑话呢?” 其他人见状,也是皮笑肉不笑。 裴景琛状似无奈,轻抿一口?茶,诉苦道:“诸位有所?不知,这次裴某临行前,夫人还同我闹了?一回脾气,这几日更是连连从京中来了?好几封信。” “世子妃想?来也是思?夫心切。”杨太守狭长的眼又眯成?了?一条缝,心知这裴世子同府中的夫人感情甚好,自然要顺着他的话说好听的。 谁知裴景琛却摇了?摇头,晃了?晃手中的茶杯,斜看一眼杨太守,语调中还带着埋怨。 “是思?夫不假。可这一思?,就催着让处理这边的事。左右都是在问盐引的事,还将我骂了?遍,只说是我在这边寻花问柳,没个正形。” 屋中瞬间静得落针可闻,众人脸上?的表情更是尴尬,都是在官场上?混出来的人精,自然明?白他话里?的意思?。 若是远在京城的世子妃真的寄了?信,也只会骂他们这群人磨磨蹭蹭,而不会去骂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夫君。 这位裴世子是在指桑骂槐,催着他们办正事。 偏偏在座的只能装不懂,连头都不敢抬。 周永打破了?尴尬的气氛,兀自开口?。 “久闻二位鹣鲽情深,如今听了?世子的话,方知这传言倒也有几分道理。然则这收盐的事不是一朝之间就能办成?的事,想?来世子妃也能理解其中的难处。” “周老板这话说得真是有趣极了?。”主座上?的青年扫了?一眼底下的人,彷佛听见了?荒谬的事,轻笑出声?,引得众人一个激灵。 他唇角挂着笑,一双丹凤眼却含着审视的意味,丝毫没有露出谦逊温和的姿态,反而如一把出鞘的剑,银光铮亮,刀尖悬在所?有人的头顶。 “本?世子携的是当?今圣上?的御令,怀揣的是西北二十万将士的性?命。诸位拖一刻,便会有数条人命葬送在北狄人的铁蹄之下。” 裴景琛站起身,脊背挺直,目光看向左侧的三个人。 “倘若雍州城破,杨大?人猜北狄军会先攻下哪座城来庆贺?徐州贫瘠之地;秦州易守难攻;想?攻下京城,就要过淮、扬二州。” 包间里?不热,可是杨太守的额上?已经开始流汗,青年打量着他的反应,替他回答。 “淮州在东,若是想?攻,首选便是素有聚宝盆之说的扬州。” 话还没说完,他又瞥了?杨太守身边跟着的两个官属一眼。 “届时叛军首当?其冲要杀的就是诸位大?人吧。或许你们还幻想?着能够逃走,抑或是拿钱买命,但诸位上?过战场么?见过北狄人杀人的样子么?” “你们是扬州城里?最大?的官,诸位只要活着,就是叛军的心腹大?患;至于逃?”裴景琛冷笑一声?,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你们逃又能逃到哪里?去?” 青年俯身,眸光锐利如刀,“深山老林里?,抑或是蛮夷之地,倒是能躲开追兵,可风尘仆仆赶路的苦,你们又受的住么?” 杨太守兼身旁的两个下属听了?他一番话,整个身子瑟瑟发抖,彷佛已经预见到了?自己不久以后的结局,皆是面如土色。 裴景琛冷嗤,转身向右边走去。 他并未直接与周永说话,而是先找了?坐在席末的两个盐商。 “我方才的话,想?必二位老板也都听清楚了?,现在兴许还在庆幸自己不是官吧,总以为叛军就算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