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安卉也得到了明个儿第一个弹棉花的特殊待遇。 于是,次日一大清早,天都还可没亮呢,正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安卉,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歌声。 “弹棉花嘞~弹棉花~半斤棉花弹成八两八~”那调子蜿蜒曲折,声音尽管实际上不是特别嘹亮,但在这寂静的深秋清晨里,却仿佛穿透了门板直接在安卉的耳边炸响。 安卉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,满脑子都充满了哲学问题。 ……以及弹棉花匠昨个儿在客栈里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的那句话。 “明个儿肯定第一个给你弹!” 她当时怎么就没意识到这话里有坑呢?居然还高高兴兴的答应了。 不过人家都到门口了,她好像除了赶紧去开门外,也没其他选择了。 这天上午,安家所有的厚被褥包括枕头里的棉花芯子都重新弹了一遍。弹完之后,整个院子仿佛被白雪笼罩,有一种童话世界的朦胧美。 ……活像刚经过了哈士奇大战哈士奇,漫天飞絮劫后余生。 也因此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安卉就光顾着收拾家里家外了。 倒也不忙着打扫,而是先将那些年货归整了出来。 像成串的腊肉腊肠,都挂到灶屋的房梁上;上好的木炭都归整到堂屋的角落里;颜色漂亮鲜艳充满了过年喜庆氛围的衣料子,则都被安卉拿到了自个儿屋里;另外还有像茶叶、糕点、糖块等等相对比较稀罕的东西,也都一一归置完毕。 其实这个工程真心挺大的,主要是钱家为了表示慎重,哪怕是木炭都是用木箱子装好的。像装茶叶的礼盒都是雕着精美花纹的木制盒子,连糖块糕点的包装都特别好,一看就是县城里比较出名的几个糕点铺子买的。 反正也没啥事儿,安卉耐着性子将东西一一分类整理,又将屋里屋外都重新打扫了一遍。 随后仔细看了一圈,发现还是缺了几样东西,她又去街面上买了裁好的红纸,拿去隔壁的房东家求墨宝。 就是福字、对联等等过年用品,这些都可以让房东家的秀才帮着写。安卉多买了一些红纸,除了自家和堂叔家要用的,剩下的都给了房东。随后,她又将下一季三个月的房租提前给了,房东老太太压根就没收润笔费,反而给了她一叠剪好的窗花,让她拿回家玩儿去。 只这般,等安父回来时,家里家外已经变了模样。 对联也贴上了,年货也备好了,啥啥都齐全了,就差一个爹了。 噢,还有爹的钱袋子。 安父美滋滋的递上钱袋:“钱老爷真是个好人呢!” 高兴的时候叫钱老爷,不高兴的时候叫钱胖子,安父将现实表现得淋漓尽致。 不过等确定了钱袋子的份量后,安卉也对钱老爷赞不绝口:“钱老爷怎么样了?他出狱了没?总不能让这么个好人留在县衙门牢房里过大年吧?” 一听这话,安父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:“这事儿就不好说了。” “所以你去县城干了啥?” “探监呢,不是说好的去县衙门牢房里探望一下咱们的老朋友钱老爷吗?我去了好几趟呢,狱卒都认识我了。”安父说着就催促安卉去烧水泡茶,“我先把衣裳放一下,出门那么多天,换洗衣裳都没带够,幸好钱夫人心地善良。” 所以这是,包吃包住包衣裳包路费,还给了一大包的银子作为奖励? 本来嘛,安卉觉得只要把事儿办妥了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这事儿也算合理。可如今听着安父的口吻,钱大富人还在狱中,压根就没有出来。 这就有些不地道了。 好在等安父喝上茶后,就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卉。只能说,尽管他这一趟县城之行没有产生任何作用,但事实上还是有一定的意义。 譬如说,小混混棒槌没有死。 “啥意思?” “经过了八字算本命和流年,星座算命,以及其他的各种手段,我得出了一个非常具有科学性的结论。那就是棒槌没死,钱老爷杀人灭口的罪行是不存在的。” 安卉满脑子的问号,半天才道:“这是我听过的最不科学的科学结论。” “别急呀,你听我娓娓道来。” 甭管是长话短说,还是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