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木然接起。 女孩的声音唤醒了他几乎要死去的心。 “叶先生,我终于画成了一幅画,等你回家你就能看到啦。” “对了叶先生,画室那边打电话让我过去,说是有个客户要买画,他看上的画很重要,我得亲自过去。我现在正在赶过去的路上,如果你不忙的话,待会能接我回去嘛?” 孟年提出这个请求也十分忐忑,她向沈灿灿取经如何能促进两个人的感情,灿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。 孟年摸着手里的男人专门给她定做的盲杖,抿唇笑着。 他对她这么好,她也要偶尔主动一些才行。 叶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应下她难得的主动,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。 恍惚间,只记得她好像很开心。 咖啡早就放凉,夕阳透过咖啡厅的透明玻璃照在他的身上,他却觉得身上一阵寒冷,怎么都暖不透。 从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。 他知道画室的地址,现在赶过去,或许还可以陪她吃个晚饭。 叶敛结了账,拎起外套大步往外走。 ** 画室,会客包间。 孟年由刘婶搀扶着,走进门,在那位客户前坐下。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,在她进门时还站了起来。 “这位是我们画室大老板,您有什么需求现在总可以说了。” 画室的经理人叫许琪,是个刚从美院硕士毕业的女生,那天给孟年打电话时不小心听到叶敛声音的就是她。 许琪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,心底那根弦一丝一毫不敢松懈。 这几年来画室交易的有钱人也有不少,像前两天那个成总,她就是众多客人里最挑剔的。 成总每次买画都没有一定要求孟年在场,这位倒是怪了,明明是生脸,不是熟客,一见面就说她不是这个画室的主人,再三强调只跟真正的店主人交易。 没准还真是对店主图谋不轨。 许琪想起那天那道好听的声音,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盯死这个人,稍有不对她就立马报警。 孟年坐定后,十分客气地徐徐开口:“不知您怎么称呼?” “孙”已经快要出口,硬生生一转,孙付嘉睨了一眼身边的李助理,他可以压低了声音,“姓李。” 女孩点点头,温温柔柔地,开始按照规章询问交易的细节。 “您看上的那幅画是霍教授最出名的一副,画的艺术欣赏价值……” 孙付嘉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他不感兴趣的事,目光一直落在遮住女孩大半张脸的墨镜上。 他心里想着,是不是他这几年老得厉害,所以她把自己忘了。 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过,就像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平平无奇的过客,没有留下任何浓墨重彩的一笔。 她倒是比她母亲看着坚韧。 “孟小姐在屋里为什么还要戴墨镜啊?” 孟年愣了一下,抱歉地笑笑,她还没说话,刘婶语气硬邦邦地:“眼睛受了伤,不能见强光。” 孙付嘉有一瞬间怔忡,蓦地想起来在医院看到她的那天。 那天看到的就是这个中年女人陪在她身边,所以是去看病的? “眼睛怎么了?” 孟年心下疑惑,不明白为何对方这么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,他们好像没有闲聊的必要。 但出于对客户的尊重与礼貌,她还是耐下心解释:“眼睛因为意外暂时失明,刚做完手术,您请见谅。” 孙付嘉一听就激动了起来,“看不见了吗?” 许琪有点不乐意,这人怎么这么没边界,好像他们多熟一样。 她是个颜控加声控,面对这种大腹便便嗓音嘶哑的油腻老男人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。 但生意还有的谈,她控制着脾气,插嘴道:“李总还是先看看画吧,满意的话,我们这就办手续。” 孙付嘉像是没听到一样,继续着自己的关怀,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,迟钝如孟年也觉察出了不对劲。 她想躲开。 于是她也顺遂着心意,说了句抱歉,就要起身离场。 孙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