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粗。这平时在工地上卖力气活的人,嘴上没个把门的,都喜欢吹牛。村子里很多事情都靠人情,走关系,认识个在正规单位里工作的人,都觉得脸上有光。那个……那个……我就实话实说把!我的确当着刘玉芬面吹过牛,说我认识派出所长和很多警察,她男人的事我负责解决。” “可我那是跟她开玩笑,不能当真。至于那五千块钱,我其实是找借口从她手上先拿过来,暂时保管,顺便给她压压惊。” 这话说的很奇葩,就连埋头记录的虎平涛抬起头来,用探究好奇的目光看着杨炳祥。 廖秋同样觉得难以理解:“吹牛、骗钱、压惊……杨炳祥,这三件事我怎么看都没办法联在一起。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?” “刘玉芬没什么见识,又没上过学。她男人喝醉了酒打人,被你们抓进来,她一直放心不下。我只能编个借口说是可以花钱捞人,这样她才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。警察同志,我是个明白人。王永禄打人这事不会在里面关太久,几天功夫就能放出来。与其让刘玉芬慌里慌张每天带着孩子往派出所跑,不如哄着她,等人出来了,我就把钱还给她。” 第四十六节 代理人 这理由合情合理,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。 杨炳祥神色如常,前后语气没有波动,态度也很诚恳。 “平时大伙儿在一起都喜欢吹牛,几杯酒下去,别说是你们了,就算市长,甚至更大的官儿我都认识。当然这是酒话。我承认我有错,不该用这个做为借口从刘玉芬手里弄钱。可我对天发誓,真没想过要骗她。要不警察同志你们帮着做个证明,我现在就把钱还给她。” 说着,杨炳祥从衣袋里拿出厚厚一摞红色钞票,用手指熟练地捻开。 廖秋与陈信宏面面相觑,虎平涛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 看杨炳祥的这番做派,丝毫不像是心中有鬼。他说的这些话有理有据,都站得住脚,逻辑上也没有问题。 廖秋脑子里全是问号:难道我判断错误,这家伙其实是个好人? 陈信宏一直皱着眉头:难道是我想错了? 良久,杨炳祥用诚恳的话语打破了沉默:“警察同志,工地上事情多,活儿忙。要不我先带着刘玉芬回去,等过几天张福祥出来的时候,我们再来接他?” 廖秋砸了咂嘴,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信宏,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。 这显然不是预料中的场景。峰回路转,画风突变,更重要的是,杨炳祥的这些话令人挑不出毛病。 就在廖秋打算叫赵丽带刘玉芬过来,搞清楚状况,对杨炳祥就“捞人”这件事做口头教育的时候,突然听见虎平涛发出低沉且充满威慑力的声音。 “你撒谎!” 杨炳祥高大魁梧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。 不到两秒钟,他迅速作出反应,带着满脸的委屈与诚恳:“警察同志,我说的都是真的啊!” 虎平涛平静地注视着他:“刘玉芬说,拿钱捞人这事儿你干了不止一次。光是她知道的就有四个人。这你怎么解释?” 其实刘玉芬的原话不是这样。她直说杨炳祥有本事从派出所捞人,只要花钱就行,但没说具体“捞”过几个人。 陈信宏反应很快,他立刻接上虎平涛的话头,加重了语气上的压迫力,冷笑道:“现在都用手机支付,你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现金?杨炳祥,你这是心中有鬼,要不就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刘玉芬跑到我们派出所找人,这才带着钱,急急忙忙赶过来演戏的吧?” 杨炳祥张着嘴,眼角的肌肉一直在抽搐,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,沿着面颊流淌下来。 “……我……我……不是,没有……这……”他努力笑着,却比哭还难看。 廖秋用惊异又佩服的目光看了一样虎平涛,转过头,感觉事情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轨道。他看着坐立不安的杨炳祥,严肃地说:“老实交代你的问题,别跟我装模作样。刘玉芬在隔壁,就算你不说,我们只要找她了解一下情况,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。还有你工地上的那些同事和朋友……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 尽管后背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,杨炳祥仍然嘴硬:“我真没做过……我,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!” 虎平涛的声音很沉稳:“你想清楚,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。你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涉嫌诈骗,而且还涉嫌包庇和参与。” 陈信宏的语气更加严厉:“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力从派出所捞人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