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理解。 这是霍一忠第一次见如此认真的江心,看得出来,她很喜欢这个帮助人的工作,在讲台上拿着课本和粉笔,三盏油灯分散在教室各处,散发着昏黄的光辉,照在她身上,有种淡淡的光晕,温柔,美丽,平静又有力量的声音娓娓道来,沁人心脾。 两节课上完,江心嗓子有些沙哑,喝了一大口水,两个孩子被放出去和其他小孩玩,几个家属拿着纸笔找她问问题,还问她是不是要开始教怎么坐火车的事,江心都一一解答了。 程菲现在住在姚政委家里,撇去刚开始的尴尬,现在两人似乎慢慢说得上话了,也会提一些教书的建议,姚政委本就是书生,一路读到燕京大学,有自己的学识和审美,对来自大城市的小程知青提出的建议都很欣赏,尤其是说到教大家了解外头世界的这些说法,他就很支持,还特意亲自去找了一些讲地理风俗的书,让这两个老师挑着给扫盲班的人讲。 虽然面对的是识字不多的家属,但江心和程菲二人的工作还是很重的,两人时常要对课本,对知识点,甚至还要在家里轮流预讲一番。 讲得通讲得顺,讲的有道理,讲台底下的大人们才会服气,面对两个如此年轻的老师时,大人有时候比孩子还要蛮,还要容易有情绪,刚开始课堂上还会有嘘声,说些和课堂没关的话题,恨不得要把老师考倒,没文化但还不谦虚的大有人在,上课上到现在,大家能静下心来听课,江心和程菲可是花了巨大心思的。 “爸!你怎么来了?”霍岩跑累了,想进教室找他妈要水喝,看到霍一忠就站在教室后头,喊了一声。 前面还围着江心的一些家属嫂子同学,都回头看到大个子的霍一忠,善意地笑了笑:“霍营长,来接江老师下课呢?” 霍一忠也没不好意思,他自己的爱人,当然得他来接:“对,你们先问问题,我就在这儿等。” 那几个向学的同学纷纷收起了纸笔,朝着江心挥手:“江老师辛苦了,明晚再见吧。” 江心就把讲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遍,把自己的课本放进那个旧旧的军用包里,霍一忠上前来帮她拿着,挂到自己身上:“累了吗?” “嗓子哑。”江心声音放低,又喝了口水,“你来接我,我好开心。” 平时都只有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家,没有月亮的晚上路黑,一盏煤油灯照路,她怕黑,如果不是霍明霍岩叽叽喳喳的,她一个人都不敢走这段路。 “往后我在家,都来接你。”霍一忠趁着没人看,就偷偷亲了她一口,恰好被刚回来的霍明看到。 霍明傻乎乎跑过来:“爸,我也要亲!”对着他和江心啵啵亲两口,又跑出去玩了。 村小不大,五年级制,三个教室,一二年级都混在一起上课,说是一个学校,不如说是一个更大的院子,学校锅炉房旁边还有一块菜地,是老师们种的。 出校门口就要路过这块菜地,霍明爱动,不要大人抱,牵着江心的手乱动,霍一忠就把霍岩抱起来,一家四口往家里走,却在锅炉房灯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姚聪姚政委,正想过去打招呼,却见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样,背着手,在低头和一个年轻高挑的女人说话,霍一忠就停下了脚步。 不止霍一忠,江心和好多其他人都看到了,她心里嘀咕一句,姚政委这是第三次来村小指导扫盲班的工作了吧? 估计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想法,这么多人往外走,竟无一人跑过去和他打招呼。 霍一忠回头问江心:“那人是谁?怎么这么眼生?” 江心就告诉他:“那是扫盲班另一个老师,程菲,是大林子屯儿里的知青,申城来的。”这件事定下来的时候,霍一忠出差了,不知道不奇怪,“上课的话,就从屯子里过来,住姚政委家里呢。” 霍一忠吸了口气,脸上没什么表情,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直接表现出他的震惊,可现在他也可是学会了隐藏心事:“走吧,回去说。” 江心看了他一眼,又再看了姚政委和程菲那头一眼,程菲看到她了,就朝她招手,脸上还是那个令人舒适的笑容,她也只好挥手和人打招呼,还朝着姚政委也点点头。 出了村小的门,耳朵里零星就飘过几句:“姚政委和小程老师可真不避嫌啊。” 这话如果是刚来家属村的江心,肯定会嗤之以鼻,人家成年男女,单身未婚,光明正大,有什么好避讳的,可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,这个小家属村就是许多人的一生,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可以拎出来讲的,大情小事,不论是不是自己家的,都与自己息息相关。 如果霍一忠未来没办法离开,她大概也要在这里住到四五十岁,直到他退休,他们才有可能换个地方住,所以她也不得不关注起来。 听了旁边人的话,江心拉着霍一忠走得比往日快,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