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去!”姚太太把围裙一解一扔,顾不得地板狼藉,抓了大衣就蹬鞋。 那些跟殷天“脉脉相通”的长辈们从这城市的四面八方向惠爱医院迅速聚拢。 庄郁知道这事也呆滞了片刻,她跟神经外科的住院部打了招呼,占了个好床位,就匆匆赶来影像科,正好片子出来,她接过一看,没什么太大问题。 张乙安匆匆闯入,哭得全身乱颤,看着移动床板上昏迷的殷天,更是悲恸。 “张姨,张姨!没什么大问题,口服甲氧氯普胺片就成,您是学医的,不信您自己看。”庄郁把片子递过去,“我跟那边的主任打了招呼,病房已经安排好了,估计会住3到5天,有一个观察期。” “小庄谢谢你啊。” “没事,我也吓傻了,今早我才看见她,又累又饿,我就回办公室给她拿了罐粥,回来她已经走了,没事,万幸,正好趁这次住院,好好歇歇,调理调理身子,别太拼了。” 2层的老殷和张乙安终于安心落意。 然而4层的手术室大门依旧紧闭。 孙苏祺一直强忍着,逼迫自己不落泪,立在走廊中执拗地不肯坐下。 张瑾澜一遍遍安抚,沈兰芳柔声劝说,“去坐着,坐一会,一会就好了,没事的,你也听见了,他被殷天拉住了,掉在安全气垫上,没事的,他身子多硬朗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 可她仍旧执着。 瘦弱身板的力量一半压在张瑾澜身上,一半压在沈兰芳身上。 一个小时。 两个小时。 三个小时。 “手术中”红字骤灭,大门终于张开。 陈铭摘下口罩,看着惊弓之鸟的三人,和煦一笑,“放心,没什么大碍,进行了肠修补,很顺利,就是失血过多,坠楼着地时导致了中度的脑震荡,肋骨有骨折,骨折端向外,所以产生了一个胸部血肿,不是很严重,药物跟踪治疗就可以,已经都处理好了,好好静养吧。” 孙苏祺懵懵懂懂,忘了道谢,傻愣愣站着,任两个长辈忙前忙后。 医生和护士把郭锡枰推出抢救室,转入住院部3层。 她神色空寡,机械地跟着病床进电梯。 目光平视,她不敢低眉看郭锡枰,她离病床很近,手指能触碰到他垂落的大掌。 孙苏祺死死攥住,温热的,鲜活的,不是解剖台上的冷冰冰,硬邦邦。 她的心脏开始抽疼,一下,一下,她慢慢驼背抵御疼痛。 原来过度艰深的感情真的会引起生理的疼痛。 这是不是表明,她一直都把他放在心尖上,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。 现在失而复得,才知道鱼水情深。 孙苏祺静止地站在病房门外,看着屋内护士和医生安顿着郭锡枰,嘱咐着张瑾澜和沈兰芳。 郭锡枰的腰部和腹部被厚厚的绷带裹着,还没从麻药中苏醒,迷迷糊糊,神情讷然。 孙苏祺艰难地扭过头,不忍卒睹这样的他。 她已经习惯他的没羞没臊,习惯他的聒噪婆妈,习惯他的嬉皮笑脸。 孙苏祺捂着嘴快步走向廊道尽头,窗外雨点窸窣。 霓虹初上的老街,马如游龙。 人影在流光溢彩中漫步、疾走、吃食、相谈……他们的脸在广告箱的折射下莹莹发光。 湿漉漉的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