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身冲力一时卸不完全,正正击在后脑。 这一处是人体要害,稍有不慎命都保不住。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,一连医治半月,生生将她从鬼门关硬拽回来。陆靖柔苏醒后能吃能睡,唯独不记得事,身边人也一概不认得,以为自己是七八岁的孩子,天天哭着找妈妈。 说来讽刺,自此事后,皇帝与萧阙之间反而达成微妙的平衡。皇帝不敢、不能做的,统统交与司礼监查办,萧阙借东风扶摇直上,大权尽揽,活脱脱一个九千岁。 权势再大,心爱的人接不回身边,又有何用呢。如意儿下值揽着双喜,醉醺醺地说他干爹成宿成宿不睡觉。他从前不知情误闯进去,不小心撞见干爹对灯孤坐,满脸是泪。 双喜听得心里发酸。 上次吓得狠了,再见时陆靖柔眼神发怯,揪双喜的衣袖一劲儿往身背后藏。皇帝十分尴尬,那日萧阙夜谏养心殿情状,字字句句言犹在耳。家国军政大事小情向来由他生杀予夺,怎好拉下脸面,低声下气哄女人。 “你过来,朕不罚你。”他干干地说。 陆靖柔害怕,不肯上前。双喜和康生好一顿连哄带骗,才把她领到皇帝身边。她今日习字,案上摆几张临摹法帖。皇帝信手取来观瞧,好巧不巧又是萧阙的字,姓萧的阴魂不散。 “你快写吧。”皇帝努力放软腔调,几乎耗光为数不多耐心,“不会写的,可以来问朕。”岂料陆靖柔功课学得好,压根不睬他,跳上椅子蘸饱笔墨,一笔一划写起来。 “龙师火帝……鸟官人皇……始制文字……乃服衣裳……” 皇帝不死心,努力套近乎:“你知道你写的这些字,都是什么意思吗?” “知道,萧阙哥哥讲过龙师火帝是伏羲神农,鸟官人皇是少昊三皇,‘制文字’是仓颉造字,‘服衣裳’是嫘祖缫丝。”陆靖柔专心致志,手底下笔墨不停。 初学字者,往往先仿名家框架根骨,字字不可歪斜扭转,肥瘦不一。待到根骨既成,学字之人性情脾性,便自发化进笔韵中来,所以人人字不同,见字如见人。 萧阙的字俊秀明丽,典雅中见清刚。陆靖柔笔划稚拙,虽瞧不出气韵,胜在规规矩矩,边角页侧不曾乱涂乱写,足见教授之人用心。 皇帝背着手看了一会儿,颇觉无趣,遂转到院中赏秋海棠。回来时,忽然有个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跑来,说储秀宫的贵人动胎气,下身见红,怕是不好。 “跑得真快。”陆靖柔抬头看不远处皇帝一行人匆匆离去,说话不免牙尖嘴利,“兔儿爷都得认他当祖宗。” 脑补一下各位的女鹅: 如意儿的女鹅从胎里就会盘串盘核桃,最喜欢秋天爬山捉油葫芦。康生的女鹅沉迷钟表机械,拆了又装装了又拆。萧阙的女鹅自幼习学诗书,是学堂里成绩最好的,天天收钱帮上面两位小姐妹抄作业(?) 突然很想看萧阙带娃(?)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