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黄独自面见窦君,本就在心中打鼓, 如今她咄咄逼人,便越发不知要如何回复才好,心中越发慌乱不堪。 “这么美的人儿,只可惜有人不懂欣赏, 也不知是不是他将你阿爹也一并算计了进去, 空把你送进公宫里来有什么用,无名无实的, 日子满了再送出宫去,博个伺候过细君的好名声么?” “可,可赵侯分明在燕地幸过两女。” 姚黄低着头,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有力的回击之言。 对啊,赵侯虽然不曾多沾染女子,可他收过燕君送去的两位美人,且有万将军佐证,细君说起过,得胜大宴那日,他叫这两位美人在帐中留宿。 姚黄曾在细君宫中见过两人,确实是两个曼妙佳人,只是都不爱同人交谈,她曾主动接近想要了解赵侯喜好,这二人却只管摇头不语,许是那一夜之后便再没能同赵侯有过亲密接触吧。 窦君听到这话却眯起了眼睛。 那人敢欺骗自己不成? 她本是侧躺在榻上,这时叫婢女搀扶着坐起身来。仔细想想又觉得,那人很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,毕竟赵侯借由伤他,若不是自己的人出手搭救,他死在了郦下城中也无人知晓。 故而心中坚定下来,“细君同万三替他隐瞒,算不得是什么叫人意外的话,叫天下人知道赵侯不喜女色,这般年纪还未有继承人诞下,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?” 窦绾觉得今日这茶没有冲出味道,摇了摇头表示不对,众人都说是南山的溪水不如苍山,如今一试果然如此。 姚黄见窦绾却只顾煮水烹茶,倒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,深觉此事有诈,“若我退出,窦姐姐就甘心同这样的男子共白首么?” 姚黄冷静下来便想着,窦君不过是打着赵侯不喜女色的幌子,叫自己误会之后,挑拨阿爹同赵侯的关系罢了。 窦绾瞧她一眼,一边向窦君递上一杯新茶,一边嘱咐道,“此水不比苍山水甜,反倒可惜了这茶。” 窦君含了一口,“你的手艺倒是一如从前。” 窦绾道一句“是”。 这会儿才坐正,叫宫人也递了一盏送予许姚黄。 姚黄还在等她的回话,不知耽搁这许多时间所谓何意,便只好客随主便接了过来。 窦绾看着面前这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,若说一点都不嫉妒也是假话,偏偏人家年纪小些家世还好,自己同人家相比,简直是毫无突出之点。 只是,“我不在乎他的心放在谁那儿,小情小爱并不能束缚住我。” 窦绾复述着窦君一早便交代好的字句,果真表演的极规范,连她自己都觉得精彩。 只是心中从未认可过这话,一个七老八十的女政客设计好的台词,那老气横秋之笔法,套在了窦绾身上,众人却总是深信不疑。 窦君众星拱月一般的活了几十年,仿佛当身边人都是傻子。 可最奇怪之处便在于,身边多数人,真就如同料想一般的痴傻。 姚黄仍旧不信,“你们未曾见过燕国美姬,自然能够说得出赵侯生有断袖之癖的话来,可她二人千娇百媚,是赵侯特特带回公宫的,这般藏娇之意,昭然若揭。” 姚黄不顾得罪了眼前的窦君,这公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女君,起身便直言要先行告辞。 “恕姚黄不便久坐,稍后还要面见细君,这便告辞了。” 窦君“嗤”笑一声,“竟还这般幼稚执着。” 她自高阶而下,“女君年轻之时最常犯之错,便是觉得真的能同枕边男子天地一双人,恩爱长长久。” 她阔大的衣摆几乎占去面前大半石阶,这般华贵的宫装,料想年轻之时应当也是一位极爱重容貌的佳人。只是岁月催人老,恍惚几十年,轻易便成了轻笑她人稚气的长者。 窦君倚在年轻宫人的手臂之上,她保养得宜的m.daOjUhuiShO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