证据不足,人也不愿去牢里对质,这案子就只能是个悬案。 “他们欺人太甚!”程又雪双眼发红,“身为武将,不去试场上见真章,倒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!” 宁朝阳没空愤怒,她先吩咐灰雁将徐若水遇害的消息放出去,再派了两队人马到梁安城所居的院落外巡逻。 最后亲自往吏部与礼部走了一趟。 两日之后,上京里就流出了梁安城比试落败故意杀人的传言。 “好阴诡的手段。”司徒朔连连皱眉,“她们这是看徐若水不成了,就要把梁统领也拉下马。” “她们又没证据,能拿梁统领如何?”云晋远不以为意。 “云叔你糊涂。”胡山连连摇头,“禁内统领之职何其重要,不用什么证据,光传言涉案,吏部那边就会警惕,轻易不会下任命折子。” “真是卑鄙。”云晋远皱眉,“好歹是她凤翎阁的人,她不想着为人报仇,倒还只想着利用人命扫清阻碍。” 陆安在旁边听到这里,终于开口问:“云叔,你前日出去做什么去了?” 云晋远移开目光:“办些私事。” “不能告诉我等?” “我一个老人家的私事,为什么还要同你们交代?”他急了,“侯爷问我,你也问我,难不成还真都以为那徐若水的死与我有关?” 低头看向他右手虎口上的伤疤,陆安沉默。 他回去将军府的时候问了自家主子一句:“可要属下去查?” 李景乾翻着书页摇头:“不必。” 他再想与她在一起,两人也终究是立场不同,遇见这样的事,对方来查他不拦就已经是高风亮节,没道理还主动将自己的人查干净送去大牢给她。 那不显他体贴,只会显得他蠢。 “派个人跟着云叔。”他道,“让他最近都老实点。” “是。” 宁朝阳站在自己的主院里,恍惚间眼前还能看见徐若水在自己身边捏着三叉跳来跳去。 她知道自己不宜难过太久,所以只打算耗费三日,三日之后,她便会强行将这件事压进自己脑海里的小角落,不再触碰。 人总是要死的,她得慢慢看开。 深吸一口气,朝阳坐回自己的长案后,翻了翻旁边堆积的书信。 齐若白还是每天一封地在给她写信,她挨个展阅,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。 “许叔。” “老奴在。” 抖了抖信纸,她抬眼:“不是说是小风寒吗?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?” 许管家叹了口气:“这小郎君的身子骨太差了,药也没有好好吃,昨儿夜里还吐了些血沫,今晨就有些起不来床了。” 心里一紧,宁朝阳站起来就往东院走。 院子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,齐若白所在的屋子里却是一股死气沉沉的药味。 她大步走到他床边,将人扶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:“若白?若白!” 齐若白挣扎地掀开眼皮,眼下一片乌黑。 “大人。”他倦惫地道,“我好困。” 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,他只答了这话就睡了过去。 宁朝阳看了看他的唇色,觉得不太对劲,立刻让许管家拿着她的印鉴去御医院请人。不消片刻,御医就来了四五个,沈晏明也在其中。 他只看了床上一眼就脸色骤变:“怎么又是?” “又是什么?” 仔细看了看齐若白的舌苔和眼睑,沈晏明神色严肃:“千尾草,比徐统领的症状要轻许多,想必是将草汁稀释,逐日增服。” “……”宁朝阳闭了闭眼。 她问:“可还有救?” 沈晏明欲言又止,最后只道:“看看派人去徐州还来不来得及。” 宁朝阳立马出门找人,走得太急,膝盖撞在了门板上,嘭地一声响。 沈晏明站了起来:“朝阳。” “无妨。”她站直腿继续往外走,冷静地安排人手去徐州捕鱼带回,又往凤翎阁递了信,挪用几日休沐。 齐若白乖巧又安静地躺在床上,若不是嘴唇微微发紫,便真像只是睡着了。 宁朝阳压低声音问许管家:“我先前让您清理内院,您可清了?” 许管家焦急地点头:“老奴是照主子的吩咐做的,清理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,又打发走了几个爱打听的。” “东院里之前用的人呢?都送走了吗?” “有两个堪用的,还,还留在东院洒扫。” 斩草不除m.DaOjUhUIShOu.COm